“是,多謝夫人提點。”徐璐鬆了口氣,武夫人一沒有塞人到自己屋子裡,二沒有干涉姨娘們的事,這可真是難得的好婆婆呢,不管出於何目的,與這樣的婆母打起交道來,也還滿輕省的。
與武夫人相處了幾日,徐璐知道這武夫人是個很開明的婆母,儘管在自己面前還是保留了七分做婆母的威嚴,但沒有像別的婆母那般,為了讓媳婦聽話,故意給媳婦下馬威之類的。昨日的事,更是讓她打從心裡敬重這個婆母,於是她又試探性地道:“剛才我聽廖媽媽說,那文家來了……”
武夫人打斷她的話,“就依你所言,讓他們在外頭站上兩個時辰。”
徐璐故作羞窘地道:“文家不地道,媳婦也只是一時氣憤就隨口說了兩句。但真要這般,是不是不怎麼妥當?”
武夫人淡道:“有何不妥的?我覺得你這麼做再妥當不過了。當年與你毀婚,本來就是他們的不是,不趕緊認錯賠禮還慫恿文徐氏這般侮蔑你,害得我們凌家都抬不起頭來。也虧得他們已知道自己的錯誤,早早過來認錯。否則,他日我必讓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果然,越是尊貴的人家,越是把面子看得比命還要重。
也虧得凌峰事後及時描補,捏住了文家的軟肋,才讓這事兒化危為安。徐璐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後怕起來,如果沒有凌峰的描補,短時日內,婆母估計不會那麼容易消氣吧。
心頭不是不委屈的,但這就是為人媳婦的無耐。徐璐暗暗嘆了口氣,進京才幾天,就惹出這麼大的風波,看來日後更要小心行事了。
……
京城十月的天氣已較寒冷,至少徐璐早已穿上厚實的冬衣和襖子,每次外出,必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但饒是如此,吹在臉上的寒風,依然如刀割。以徐璐為例,同樣從泉州來的文家人,站在冰天雪地的凌家大門外,一站就是兩個時辰,那該是怎般滋味。
聽下人進來說,文成章夫婦早已凍得全身發抖,文繼軒稍微好些,畢竟年紀輕,身體壯,抗得住。可文徐氏可就慘了,站在最邊上的風口處,那滋味,可真不一般。心裡恨死了徐璐,但更恨的卻是嫡姐葉徐氏,在心裡把她咒了千遍萬遍。
“那文大奶奶,臉上還帶著血印子,眼睛也紅紅的,大概是被打了吧,整個人萎靡不振。”夏荷也耐不住寂寞,頂著寒風,跑去大門口偷瞧了兩眼。她目力極好,第一眼看的就是文徐氏,看那文徐氏這般悽慘滋味,她就舒服了。
徐璐坐在溫暖的炕上,喝著廚房熬的汁湯,滿足低嘆,雖然外頭冷,但屋子裡爐子和熱炕,倒也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坐在炕上久了,總會口乾舌燥,幾乎一整天都是湯水不離口。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臉也有些發乾,並且脫皮的徵兆,不由苦了臉,對夏荷道:“趕緊的,把那茯苓膏再給我拿來讓我搽搽。”
“少夫人,京城氣候乾燥,您又一直坐在炕上,面板確實容易乾燥。只要多喝梨汁水,勤搽潤膚的蘆薈,就不會有問題了。”
“可是我仍覺得臉好乾,還有,唇也有好些脫皮了。”這使得至力追求美貌如花的徐璐每天照鏡子都會有錐心的難受。
夏荷無耐,主子的面板嫩是嫩,但也小氣,這才回來幾天呀,面板就幹成這樣了,這也是她沒能預料到的。
“那個,夫人那兒應該有潤扶膏的,要不要奴婢去夫人那要些來。”
“這個……罷了,臉皮練厚些,還是我自己親自去要吧。”正準備穿鞋子,凌峰便進來了,還給她帶了個好訊息來,
“趕緊換衣服,隨我去李家。”
“哪個李家?”徐璐問。
“明知故問吧?”凌峰笑道,“除了護國侯李家,還能有哪個李家?”
“李駿真要認我?”
“那是自然,人家比我還積極呢。”凌峰神色愉悅,徐璐認了這麼一個表哥,也算是赤裸裸地打了一向自詡為出身高貴的葉徐氏的臉了。
“給我梳個流雲髻,唉,還是弄個偏墮髻吧。不要戴太繁重的頭面,就弄這個繞鏈纏上便是。”徐璐一邊指揮梳頭的夏荷,一邊對豆綠說,“趕緊的,把容嬤嬤送我的那個赤金銅鎖拿出來。”容嬤嬤並不是徐家的奴才,實際上卻是李駿的親祖母,昔日琿王世子夫人。真要憑輩份,徐璐還得叫一聲舅婆。可惜時運不濟,夫家被貶,丈夫早逝,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也早早沒了,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孫。最終還是在祖母的幫襯下,送入令國公府,給了另一正大光明擠身上流圈子的身份。容嬤嬤沒了後顧之憂,為了感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