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再給大爺看看,瞧大爺怎麼說。”說著把手上的單子遞了過去。
徐璐接過單子,上頭寫了四份禮,琉球產的整套琉璃屏風,西洋來的打磨得光滑亮堂的數面銅鏡,還有一樽黑耀石雕刻而成的大肚勒索佛,及一串珊瑚珠製成的手釧。這單子上略添一樣兩樣也就是了。
看來這月梅是真心想把這事抹過去,她沒要到禮薄冊子,又希望她不去找芝蘭的麻煩,所以早早與人合計過的,也不知她找誰合計的。
徐璐便問,“沒有禮檔單子,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月梅輕輕晃動著身子,不安地道,“什麼都瞞不過少夫人,奴婢找了墨硯,翹楚,還有綠翹姐姐。素日裡但凡要開庫房走禮,都是由墨硯和綠翹姐姐親自進庫房搬的。”
“翹楚又是誰?”
“翹楚是外書房的另一個大丫鬟,平日裡和芝蘭姐姐一道輪留服侍爺的。”
“也是凌峰的通房丫頭?”徐璐在心裡思付著,不過到底沒有問出來,於是合問,“我才剛進門,對府裡的規矩什麼都不懂,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對了,侯爺是不是也有外書房?”
“那是自然。”月梅舉一反三地道,“侯爺的書房並未設在外院,而是正院旁邊的東跨院裡。世子爺如今這個外書房,以前也是侯爺在用的,不過自從世子爺請封了世子後,便主動搬了出去,把外書房留給了世子爺。”
徐璐明白了,侯爺凌寬原本的地盤也在外書房,不過等凌峰能夠獨當一面後,凌寬便主動把這種代表著至高權利的外書房讓給了凌峰,這也算是變相的蟬位了。
“那麼,侯爺的書房,如今歸誰管?”
“自然是夫人了。”
那麼,由此推定,凌峰的外書房,也該歸自己管?
有了這層認定後,徐璐便笑了起來,也想好了對付芝蘭的辦法了。
這日晚上,等凌峰迴來後,與徐璐一道去了正院與公婆一道用飯。
看著仍然站在桌邊的媳婦,武夫人笑著說:“咱們家也沒有讓媳婦服侍用飯的規矩,坐下一起吃吧。”
凌寬也說:“一起吃吧,咱們家就這麼幾個人。沒得還讓廚房做兩回飯。”
看公婆的臉色,應該是真心實意的,徐璐這才淺笑而坐,但嘴裡卻說,“那樣豈不便宜我了?”
武夫人笑了起來,“渾說什麼呢,反正又沒便宜外人。”
徐璐趕緊粘在武夫人肩上,“還是夫人疼我。”
“你婆母統共就你這麼一個兒媳婦,不疼你疼誰呢?”凌寬笑著說。
武夫人也笑了起來。
凌寬給了凌峰一個滿意的眼神,這個媳婦,比先前的楊氏有趣多了。有端莊守禮的一面,也有笑鬧灰諧的一面。人前端莊溫文,人後天真爛漫,想不喜歡都難。
吃了飯後,凌寬毫不例外地去書房打發時間去了。徐璐給婆母丈夫各自端了消食茶後,這才對婆婆丈夫道,“對了,今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微笑著對凌峰道,“也都要怪我,回來都快一個月了,連爺身邊服侍的舊人都弄不明白。也在今日才知道,爺身邊原來也還有個通房丫頭。你外書房四個大丫鬟,只芝蘭格外不同些,既是先夫人給爺抬的通房,我後進門,也得尊重先夫人。我想著,爺堂堂侯府世子,身邊卻沒個像樣的姨娘撐碭面,傳出去未免有些不妥。乾脆把芝蘭抬了姨娘,另外補一個大丫鬟到外書房,也是補了她服侍你一場的福份,爺覺得呢?”
凌峰怔了怔,很是意外,看著她笑盈盈的臉,只是皺眉,“好端端的怎的要給她恩典?”以他對徐璐的瞭解,反常必要妖。
武夫人說:“芝蘭?我倒是有些印像。原先是我屋子裡的二等丫頭。後來楊氏進門後,不知怎的就瞧中了她,給峰兒抬了姨娘,一直服侍在屋子裡的。後來楊氏沒了,就安排去了外書房負責總管外書房事務。怎的好端端的,就要給她這份恩典?”
徐璐笑著說,“都要怪我,回來都這麼久了,若非爺提醒我,我還一直當個富貴閒人呢。今兒下午爺不是要我準備張家大公子的禮麼?後來才知道,這些事兒居然讓芝蘭統管著。芝蘭穩重能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手,可到底只是通房丫頭,管著外書房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可我若是直接擼了她的差事,未免落她的臉。所以我就想著,給芝蘭抬了姨娘,既是給先夫人的體面,又是服侍過爺的,少不得要給她這份恩典。爺以為呢?”
雖然徐璐嘴裡說得體面,但誰不知,這是在告狀?
告狀方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