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璐安排在章家負責清點龍香盈嫁妝的人卻還沒走,依然熱火朝天地把章家翻了個底朝天,也總共只湊了一半,這剩下的一半不是被章家典當送人,就是早已損壞,龍香盈陪嫁的兩萬兩現銀子,幾乎只剩下零頭。
但章家卻說全是龍氏自己花用了,他們可管不著。
文媽媽被徐璐留了下來,她可是抄嫁妝的好手,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曾親自替姑奶奶凌芸去葉家搬過嫁妝,也曾幫著凌家親戚辦過這類事兒,早已輕車駕熟,聞言不慌不慌地道,“證據呢?總要拿出證據來吧?”
章家當然拿不出證據來,就是不願補嫁妝,反正老二章朝陽已被判了重罪,章家也抱著魚死網破的架式。老二已折戟,若再把嫁妝還回去,章家那才是真正的雞飛蛋打。
文媽媽絲毫不慌,湊不齊嫁妝,好辦的很,官府見唄。
一聽還要見官,章家人腿又軟了起來,章員外強撐著鎮定,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凌督撫再是強橫,也不至於如此趕盡殺絕吧?”
“就是,凌督撫雖尊貴,也還沒到以手遮天的地步。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有王法了。”
知縣方清河親自領著差兵捉拿章家人,聞言冷笑道:“凌督撫從來都是公私分明,福建上下,誰人不知?又有誰瞧過凌大人以權謀私?爾等強佔媳婦嫁妝,縱容兒子寵妾滅妻,還有理了?來人呀,把章家上下,全給本官帶回公堂,本官要親自審判。”
衙役們如狼似虎地把章家人全抓了起來,包括章家的兩個孫子孫女,文氏嚇破了臉,連連告饒,“大人恕罪,民婦冤枉呀。”
朱清河道:“是不是冤枉,先去衙門裡,本官審過便知。”章家人嚇破了膽,再也硬挺不起來。他們也知道,章家如今已然失勢,再與凌峰抗上,簡直是死字都不知如何寫的。再則衙門八字開,有錢沒錢莫進來,一旦進入衙門,還不是被捏圓捏扁的份。再則章家也經不起折騰了。見方清河要動真格,哪還敢硬挺,趕緊承認了他們霸佔兒媳婦嫁妝的事來。
章家承認了這事,自然要交還嫁妝的,無法湊齊,那就只能以物相抵,有文媽媽壓陣,章家在鄉下的千畝良田地契,甚至連唯一的這個四合院,包括章員外夫婦的棺材本全都拿了出來,甚至連章夕陽也咬牙向同僚借了幾百兩銀子,也才勉強湊了八成。
“還剩下兩千兩銀子的缺口……”文媽媽故意拉長聲音,盯著被搬到大街上章夕陽妻子文氏的嫁妝,文氏雙眼發黑,咚的一聲跪了下來,文媽媽這才鬆口道:“罷了,我們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可做不到治死媳婦霸佔嫁妝的事來。”
然後,文媽媽領著章家房子地契,去官府過了戶後,又帶著龍香盈的嫁妝,親自送到福州去。
等文媽媽趕回凌家,正月已過去了大半,徐璐聽了文媽媽的回話,嘆口氣,“也只能那樣了。”
龍香盈雖說是無辜,但出嫁女也不能領著女兒長住孃家的,雖說把章家的房子地契要到了手,也無法再住到莆陽了,龍香盈決定在廈門置業,一來廈門歸泉州轄管,整個泉州完全算得上是凌峰勢力覆蓋範圍,有凌峰這個表妹婿鎮著,倒不至於擔心身家財產安全。
“二表姐昔日的陪嫁也大都找回來了吧?”
文媽媽道:“是的,除了有兩個找不著外,其餘的也全都回來了,都是精明強幹的,對二姨奶奶也頗為忠心。有這些下人幫襯著,二姨奶奶倒也不怕的。少夫人可以安心了。”
徐璐點頭,後來又與凌峰相議這事兒,凌峰說:“這事兒作不得準呢,我在福建也有三年了,說不定再過一兩年就要調回京了,到時候離了我,你那表姐不又要受人欺負?”
“那要怎麼辦?”
“你表姐還年輕,完全可以再嫁嘛。”
徐璐嘆氣,“帶著兩個女兒,談何容易呀?”徐璐也不是沒想過,卻並不看好。
凌峰莫測高深地笑了起來,“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呢?”
被他的表情吸引住了,徐璐好奇地問道:“爺又有好主意了?”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橫豎也急不來的。”凌峰淡淡地道,“以後再有聚會,你就把你表姐的事兒往圈子裡說上兩句,讓大家幫著留意便成。”
徐璐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
之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徐璐解救了水生火熱的龍香盈後,又託了文媽媽幫忙找宅子,安排她們母女。在初二十五這一日,徐璐又趕緊去了漳州,向父親繼母拜年。
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