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體現了出來,雖然猙獰,卻也現實。她遲早要習慣的。
徐璐這樣安慰自己。
這樣麼一想,心情果然好過多了,她站起身,伸了懶腰,說:“時辰不早了,也該歇下了,你也去歇了吧。”
今晚凌峰沒有回來睡,半夢半醒間,不知多少次探了探旁邊的位置,依然冰冷的觸感告訴她,凌峰沒有回來,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得習慣這種空寂冷廖的夜晚。
長長嘆口氣,她再一次翻身,這回卻沒什麼睡意,她胡思亂想了許多,也想了許多極端的,賭氣的法子。在外頭天邊露出魚白肚時,這才重新翻了個身,最終還是讓鴕鳥心態佔據上風,不是有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麼?
他只是冷落自己,不再寵愛自己了,又沒有打她罵她,甚至休她,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的休了自己,她也沒什麼的,她又不是瓷做的娃娃。
徐璐忽然翻起身來,赤著腳下了床,墊著板凳去拉床頭上的夜明珠,可惜腳下沒有站穩,一腳踏空,整個人重重摔在結實堅硬的床柱上,這下子可是要了她的老命,只差沒把她痛到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痛入骨髓裡的徐璐,甚至還不敢哭出聲來,只能緊緊咬著下唇,捂著痛得鑽心的鼻樑,她縮坐在地上,小小聲的啐泣著,在心裡咒死了那該死的凌峰,混賬男人,沒事把夜明珠掛那麼高幹嘛?然後又罵這該死的做床的工匠,沒事選用這麼結實的木頭幹嘛?
鼻子裡粘粘乎乎的,不用看都知道,流血了,她甚至還賭氣地想,就這樣流血死了算了,可又覺得這樣死得太窩襄了。她一邊承受著疼痛,一邊胡思亂想著,乾脆,我就藉此機會,來一場苦肉計?
可是,她又趕緊否決了,萬一苦肉計施展了,仍然不成功,那才是自取其辱呢。
最終,徐璐也只能打落牙齒血吞,默默地摸黑,找來帕子,打溼了水,往額頭處和後頸窩處反覆蘸了一會,這才止住了鼻血。
這時候,她的鼻子已經痛到麻木,而外頭的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她再一次踩著凳子,扭開了夜明珠的盒子,屋子裡燈光大盛,她趕緊去鏡子前,只見鏡子裡一個鼻子又紅又腫,頰邊還有血跡,披頭散髮的女子正幽怨地盯著自己。
她赫然一驚,這才幾天功夫呀,她居然就憔悴成這樣。
她忿忿地放下鏡子,顧不得僅著薄薄的玫瑰紅絲棉刺繡抹胸,在屋子裡翻箱倒櫃起來。
不一會兒,她從一個最不起眼的箱子裡,拿出一個不大的盒子來,這裡頭裝著她平時積攢下來的碎銀子以及一些寶石金塊,一個個地放在手中墊了墊,大約也能值上千兩銀子。
她又屁顛顛地來到角落裡挖出兩塊地磚來,從裡頭取出一個包裹,裡頭藏著她前陣子新買的一處房契,這是間不大的鋪面,花了兩千兩銀子買的,這個月才租了出去,年租金六十兩銀子。繼續翻她的小包袱,又翻出了兩張銀票來,上頭的金額讓她總算露出了笑顏。
清算了她的所有資產,雖然最大頭讓凌峰沒收了去,但她這一年來也還“掙”了些傢俬,加上自己的嫁妝,就算沒了凌峰,這輩子也還是能過上並不算差的日子的。
狡免三窟,果然是有道理的。難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裡,更是道理中的道理,她再一次雙手合什,喃喃道:“祖母,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估孫女平平安安終到老呀。”
頓了下,又她喃喃地說:“如果您神通廣大的話,就讓凌峰把那一萬四千九百兩銀子還給我,那孫女更會感激您的。”
……
“少夫人,您月事來了?”望著綠藤竹簍裡帶血的娟帕,夏荷迷惑地問道。
徐璐看了簍子裡的娟帕,淡淡地說,“沒,昨晚不小心,碰了鼻子,流了些鼻血。”
豆綠看了徐璐一眼,傳說中的鼻青眼腫,果然在她身上得到最佳寫照。她咬了咬唇,說:“少夫人以後半夜裡要起夜,可得叫我一聲,瞧您,鼻子都碰成這樣了。”
從鏡子裡給了豆綠一個鼓勵的笑,這丫頭其實是什麼都知道的,卻是什麼都不說,還處處替她掩護。
夏荷仔細看了簍子裡的絲絹,大驚失色,“怎麼這麼多血?少夫人您真的沒事嗎?”
徐璐正蘸著妝臺上的胭脂,輕輕抹在臉上,遮住因沒有睡好過於憔悴的臉色,她一心盯著鏡子裡桃紅的腮暈,道:“沒事,現在已經不疼了。”摸了摸鼻子,現在已經不痛了,雖然還有些紅腫,但碰觸就會有著麻木的疼痛。
“少夫人,今兒穿什麼衣服呢?這件米白的怎樣?”蘭香拿著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