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理應該是豔冠後宮,美不勝收。可皇后娘娘卻是端莊持重,和藹可親,臉若銀盤,生得富富態態的,讓我好生驚訝。貴妃娘娘則笑話我說,真正有福氣的女人,就得像皇后娘娘那般,那才是真正的福祿貴康壽齊全方有的容貌。剛開始我還不怎麼服氣呢,可今兒瞧到表姐,仔細觀察,這才發覺,娘娘這話很有道理。表姐臉盤圓潤,天庭飽滿,肌頰有肉,端得是福祿貴壽康的好相貌呢。”她掩著唇,笑得花枝招展,“難怪表姐能嫁入高門,可讓我羨幕死了。”
徐璐淡淡地看著她,“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那是何等的尊貴。我柳蒲之姿,如何能與皇后娘娘相比?妹妹這話還是不要再說了。要是讓人聽到了,沒得讓人說表妹輕狂。”她仔細打量了華瑛如花般的面容,復笑著:“真要論相貌,表妹可比我強多了。”
華瑛面有得色,一張精心修飾的面龐完美無瑕,她輕掩雙唇,“女人光有容貌也是不成的,男人若不憐惜,也是枉廢這張臉了。”她輕瞟徐璐,“聽說表姐屋子裡還有兩個御賜的美妾,唉,聖上也真是的,表姐連個子嗣都沒有,都急吼吼的賜妾下來。”
徐璐警告地看她一眼,“表妹慎言,今上再是英明不過了,朝廷賜妾,那可是何等的榮寵,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華瑛輕笑出聲,神色略有輕諷,料定徐璐是打落牙齒血吞,有苦說不出,卻還強顏歡笑。
她左右望了望,“兩位姨娘呢,我真的好想見見,不知聖上御賜的妾是何等模樣?”
徐璐眉毛都不抬地道:“表妹好歹也都嫁了人,又是堂堂嫡妻身份,怎的還要紆尊見別人家的姨娘?這要是傳揚出去,可會笑話表妹的。”
華瑛滯了滯,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好奇而已,在京城我也曾見過御賜的妾室,那通身的氣派,可是了不得呢,有的甚至還與主母平起平坐。所以特別想瞧瞧聖上賜給表姐夫的妾,是何等的風華絕代?”她笑著靠上花梨木的椅背上,悠遊自在地瞅著徐璐,一派的閒適寫意,“表姐就成全我的好奇心吧。”
一旁服侍的豆綠諸人,氣得嘴都歪了,但她們是丫頭身份,主子說話,也沒她們說話的地方,只能以目光凌遲著華瑛,以洩心頭憤怒。
徐璐側頭,靜靜地盯著華瑛半響。
華瑛剛開始還毫不在意地任她盯視,但時間一長,也吃受不住了,不得不拿了茶杯放唇邊,遮著心頭忽然冒出來的不自在,“表姐這麼盯我做什麼?可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髒東西倒是沒有,”徐璐慢悠悠地道,“就是瞧到了短淺,無知,狂妄。”
華瑛目露兇光,“你……”
徐璐絲毫不懼地盯著她,面上無怒無喜,“朱貴妃是何等的尊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她在後宮中,依然低調行事,不敢有絲毫冒頭。華家如今威風顯赫,權勢滔天,可依然禮賢下士,以禮待人。你姐夫曾對我說過,真正的權貴,不應該是暴發的嘴臉。”
華瑛冷笑道:“表姐與我說這些什麼?”
徐璐喝了口茶,繼續道:“朱家大奶奶也是出身高門,這回卻未能隨朱二爺一道赴任,表妹身為朱家幼媳婦,卻能夠隨同妹夫一道前往,表妹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華瑛傲然道:“朱家雖尊貴,但也需仰賴我們華家。再則,我與夫君才剛新婚,誰會不識趣的這時候分開我們?”
徐璐搖了搖頭,“當初華家與朱家說親時,應該還提到過凌家少夫人是華家外甥女這一層關係吧?”
華瑛怔了怔,忽然惱怒了起來,冷笑道:“表姐好大的口氣,敢情我能嫁到朱家,還是沾了表姐的光不成?”
徐璐微微一笑,“雖然我這人從不稀罕往自己臉上貼金,但事實,就是如此。”
“你……”華瑛氣極,卻又一時氣短。
看她的神情,徐璐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又微微笑了起來,“華家儘管家財萬慣,朱家未必能瞧得上。不過華家的姻親卻頗有實力,福州知府家的二公子是華家女婿,陳家與泉州知府劉家又即將聯姻。而劉家與京城餘家,定國侯方家,清貴派何家,又是姻親。而安國侯世子是華家外甥女婿,凌家又與方家交好,朱家娶了表妹,就與安國侯凌家結為姻親,又還能聯合方家餘家何家,陳家,劉家,表妹可想過這裡頭的藤藤網網?”
華瑛雙眸呆滯,顯然確實沒有想過這裡邊還會有如此大的名堂。她是聰明人,只需細細一想,便知道徐璐說得是大實話,華家縱然再有錢,也只是低賤的商賈罷了。當初能夠與朱家說上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