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知道後,對徐珏說:“你做得很好。你若是收下他們的銀子,那就表示咱們家對秦氏算計你一事即往不咎,那你姐夫就沒有立場再去打壓秦家。不要銀子是再好不過了,既表現出你不為金錢折腰的清高形像,若是分文不說,張家人大概就會認為你沒有原諒他們。收下少許銀兩,既能讓張家父子安心,又能讓他們越發尊重你。”
徐珏身上還穿著應酬的那套連青色杭酬直綴,袖口鑲了豆綠色和象牙白的斕邊,粉藍色四角鑲珍珠細棉文生巾,看起來文質彬彬,氣質出眾,即有讀書人的斯文儒雅,又有世家公子哥的瀟灑風流。
徐璐頗有種吾家男兒初長成的喜悅。
“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你姐夫的主意?”
面對長姐的誇讚,徐珏略有些不好思:“這是姐夫事先教我的。我原本是不想要他們的銀子的。畢竟子央與我交情向來不錯。”
她親自給徐珏理了略有些皺褶的襟口,笑問:“我不懷疑張子央與你的交情,可他沒本事約束內宅,讓你這個上門作客的客人受了委屈,就是他的錯。”
“張子央堂堂男子漢,卻拿自己的妻子毫無辦法,任由她使潑耍鬧,並且,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他也有不妥。”
徐璐與弟弟分析張子央的過錯,“他既然請了同窗好友品銘吟詩,而內宅又還有女眷,就該事先做個防犯,不管誰受了衝撞都不好。就算內宅由秦氏作主,但外院,可是男人作主的地兒。他沒能盡到地主之誼,讓女眷與客人相沖撞,就是他的不是。”
“事情發生後,他沒有站出來斷公道,而是和稀泥,這樣只能使無辜的人心生委屈不忿,生事之人得意自滿。這樣的處理結果,若成為治理一方的官老爺,必會激發官民矛盾。”
“小秦氏當眾侮辱你,他身為主人,就該立即阻止訓斥小秦氏。可他什麼都沒做,只兩頭相勸,這也暴露出張子央毫無處理突發事務的經驗,或是在突發事故面前,毫無反應能力。”
“小姨妹無理取鬧,妻子護短拉偏架,並故意挖坑設計自己的同窗好友,若是有氣性的男人,必會嚴厲斥責妻子,要麼立即送姨妹離開,但張子央什麼都沒做。”
兄弟倆傻了眼,目光呈呆滯狀態。
但見徐璐越說越嚴厲,徐珏忍不住道:“這也不能全怪子央兄,那小秦氏潑辣驕蠻,子央史也拿她無辦法。秦氏……子央兄為了我,已經與秦氏生了間隙,我一個外人,讓他們夫妻生怨,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這倒也是,涉及別人夫妻之事,大多數人都會如徐珏這般隱忍的。
徐璐放緩了語氣,說:“你又沒錯,與你何關?秦氏無理取鬧,故意坑你,張子央卻拿她毫無辦法。連內宅都不靖的人,我看前途也堪憂。”
讓徐珏少以後少登張家門。
徐珏神色落莫,低頭道:“自出了那件事後,我已沒再踏入張家半步了。子央兄一直愧對我,與我也有半個月沒見過面了。今日瞧到子央兄,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好差。其實,他也是有苦衷的,那秦氏是保定望族秦氏嫡女,又是張夫人千挑萬選出來的。這些豪門世家的千金,據說都是有股傲氣的。”
意思是秦氏仗著高門嫡女的出身,不怎麼瞧得起張子央。
徐璐就不再說話了。
她忽然想到四眼井衚衕的張大小姐,鬼使神差地,她問徐珏:“四眼井的左都御史張家,你有印像麼?”
徐珏點頭說:“自然是知道的,天啟二十二年,張大人還只是都察院不起眼的御史,卻不畏強權,彈劾孫氏貴妃母族,孫家不日就土崩瓦解,後來又彈劾了不少朝中大臣,為人剛正不阿,很受仕林誇讚。連恩師和沈大人都極力推祟張大人。”
說到此得,徐珏雙眼又放光地道:“這陣子我在街上擺攤,還認識了張家三公子,相談甚歡。他還邀我去張家做客,我,我婉拒了。”
徐璐聽得心中一動,因為對張大小姐起了好奇,所以徐璐還特地調查過張三公子,張三公子今年十九歲,已是宣德七年的舉人,已訂了親,在嶽鹿書院讀書。後年就要下場參加春闈,靠著其父的赫赫威名,一個二甲進士肯定跑不了的。
這些都不重要,而是張三公子居然主動與徐珏結交,也不知他是真心與徐珏相交,還是有人指使。
徐路心癢難耐。
她試探性地問徐珏:“張家有五位公子,只一位小姐,因是張家唯一的姑娘,張大小姐很是受父兄疼寵,你見過張小姐嗎?”
徐珏忽然雙眼一亮,但很快就矸了下去,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