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抱著團哥兒動也未動,淡道:“正是在下。抱著孩子,不便施禮,凌某這廂無禮了。”
張大夫人趕緊笑著說:“世子不必客氣,久聞安國侯世子赫赫威名,能力卓絕,氣宇軒昂,不同幾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少夫人得此佳夫,真乃好福氣。”
凌峰頭戴黑色暖帽,繡金字佛頭的玄黑大毛圍脖,身披泥褐色繡暗銀紋披氅,裡頭是一件杏白地藏青色刺繡對襟廣袖氅袍,袍子系開襟蔽懷設計,露出暗紅色繡金紋右衽長袍,石青色刺金蟠螭抱肚,猩紅色繡土黃蛟龍腰帶,石青色宮絛垂著枚雞血石小印。衣飾華麗,刺繡精湛,做工精細,顏色搭配合體,真正的世家權貴打扮,風采出眾,儀表不凡。氣宇軒昂,陽剛而穩重。泥褐色的披氅加玄黑圍脖及藏青刺繡明是沉悶顏色,卻以杏白、猩紅等明亮顏色相中和,加上身材高大,氣質出眾,能撐起一般人無法架馭的顏色。沉悶感不翼而飛,只有不怒而威的沉穩,不驕而橫的氣勢。
看著與自己長子差不多年紀的凌峰,張大夫人在內心飛快地比較著,不得不承認,自己長子雖然也是英俊出眾,但身高不夠,骨架略顯單薄,並無凌峰這種寶刀出鞘的鋒利感和壓迫感。自己兒子就算把全天下最華貴的衣飾穿在身上,怕也要被甩出一射之地。
與全天下當母親的一樣,但凡遇上優秀的年輕人,張大夫人都要拿來與自己的兒子相比較。儘管隱隱覺得自己兒子及不上凌峰,但瞧著凌峰懷裡的團哥兒,又微微舒展了口氣。凌峰再如何的英俊氣質出眾,但子嗣方面,怕是永遠被兒子甩在身後了。
一個人能力再是出眾,若無優秀的子嗣傳承,怕也風光不多久。
想著自己大孫子已漸漸展現出讀書天賦,次孫也已啟蒙的張大夫人,眉頭又舒展開來。耳邊又聽徐璐的話:“夫人過獎了。真要講福氣,怕是無人能及夫人您吧。世人誰不知張閣老就只夫人您一個髮妻,不知要羨煞多少人。我正是其中一個呢。”
丈夫對自己確實好,從未在女色上頭讓自己受過委屈,張大夫人的日子確實比絕大多數婦人過得舒坦。
張大夫人也覺得自己真沒必要羨慕徐璐,凌峰再如何的英俊出色,屋子裡不也還有幾個姨娘麼?於是又放下對徐璐的成見,和顏悅色地道:“少夫人也是身在福窩裡的人,還來羨慕別人,這可要不得呢?”
如此插渾打趣,似乎先前發生過的事就一筆勾消了,徐璐笑得溫和,張大夫人也熱情有加,甚至還約定,過年去家中玩之類的。
等張大夫人上了樓,看不到人影后,凌峰這才搖了搖頭道:“你們這些女人呀?”
徐璐樂呵呵地道:“怎麼?就興你們男人演戲,不興我們女人也演戲?”話雖如此,剛才她也察覺了張大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而伸手不打笑臉人,大面上也要過得去才成。
凌峰哈哈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店裡還有些客人正在那挑選著什麼,看到他們下意識看了過來,李夫人合著一群婦人小姐上前笑道:“少夫人選好了?不知我可否有幸先一睹為快?”
徐璐很是意外,“李夫人可有選好?”
“選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一兩樣款式不大合我心意,夥計們正在按我的意見改,我就在這兒等了。”
以李夫人的身份,大可不必坐在鋪子裡等,理應去後頭單獨設定的茶間裡等候就是。估計李夫人是酒翁不意不大酒了。
看著李夫人目光總是時不時掃向她身旁的凌峰,徐璐有些無耐,這些人呀,怎麼就那麼關心自己的私事呢?
“是嗎,還可以按著自己的意見再改動嗎?”徐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李夫人笑著說:“那當然,想怎樣改就怎樣改,也就是多出點兒功夫錢罷了。不過少夫人買那麼多,想必掌櫃的應該不會再另收錢吧?”
女掌櫃笑道:“李夫人說得極是,只要不在上頭另外加東西,所有的改動都不會額外收錢的。李夫人放心好了。”
凌峰抱著團哥兒對徐璐不耐煩地道:“時候不早了,走了。”對李夫人淡淡地道:“夫人請。”
李夫人趕緊退後兩步,並側身福了身子,“不好意思,擋了凌大人的路了,凌大人先請。”
凌峰抱著團哥兒大步走了出去。
徐璐一副“無耐”的模樣,歉然地對李夫人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改日再請李夫人和幾位夫人吃茶。”然後匆匆與李夫人等人福了身子,匆匆追上凌峰。
看著徐璐急匆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