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份呢。”
張大夫人與徐璐說話的同時,也在暗自打量徐璐,白狐狸毛邊嵌紅寶石的額帽,金託底的鏤空掛珠釵,把整張臉兒襯得明豔嬌嫩。深橘紅色遍繪金洋菊狐狸裡面大毛邊披袍,淺橘紅底牡丹花樣交領長襖,橘紅繪明黃牡丹長裙,衣飾合體,繡功精緻。深橘紅,淺橘紅,橘紅,明黃,如此鮮明暖色系,可謂是精心搭配,錯落有致,活色生香。?尤其襖子上的金色牡丹花樣與宮絛上的雙鳳齊翔圖案更是相形得益。加上生著張白玉般的飽滿圓臉,看起來貴氣而雍容,端莊而顯貴,世家夫人的高貴派頭在這身華貴的衣飾上表露淋漓。
張大夫人不得不承認,見慣了美色的她也忍不住被徐璐這一身派頭吸引住了。這套衣裳鮮色鮮麗富貴,卻又喜氣,很適合眼前議親的場合。衣服首飾也只是八九成新,也還有一兩件舊物,既擺脫了暴發嫌疑,頭上那小鳳釵又不至於搶去主人風采。而這身衣裳,不但合身大方,還活色生香。張大夫人也忍不住偷偷打量,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覺得這徐氏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挺會穿衣裳的。不然小小的四品文官之女,如何能夠擁有一品世貴夫人的氣場。
“屋裡頭暖和,少夫人還是把袍子脫了吧。”眼裡打量的同時,但張大夫人嘴上可也沒閒著,吩咐下人上茶,又對妯娌張四夫人吩咐道:“親家太太們都來了,還不趕緊把銀姐兒叫出來。今兒可是大好日子,可不能讓銀姐兒失了禮數?”
張四夫人笑著說:“銀兒自不會失了禮數的,這時候呀,她正在換衣裳呢,今兒是特殊的日子,自要穿得喜氣些才是。”
張大夫人說話真的很討厭,話裡話外都有指責四房的嫌疑。張四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當著客人的面就反將了張大夫人一軍。
果然,客人們包括張家的眾多姻親們,目光就全集中在張大夫人身上。
在場無論主客,穿的既喜氣又亮麗,唯獨張大夫人卻穿著沉悶的藏青衣裳,看起來就格格不入,不怎麼符合今日的場合。
也是,自家侄女正式小定的大好日子,身為大伯孃又是宗婦的張大夫人理應穿戴隆重而喜氣才是。偏她反其道而行,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召告天下:長房與四房不睦已久。
徐璐越發鄙夷了,看來這修養與出身並無多大關係,這範氏既是族婦又是長房夫人,就是再不喜四房,但在大面上,也要一團和氣才是。如此任性妄為,居然還活到現在,沒有被張家厭棄,肯定是祖上應該燒了幾大車的高香吧。
沒佔到便宜的張大夫人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加上沒有人給她解圍,臉上的笑容越發掛不住,忍不住習慣性地扯著唇角說:“弟妹可是嫌我衣裳太過沉悶,給銀姐兒丟臉了?”
沒見過這麼毫無大局觀的,張四夫人氣得指尖發抖。但今天是女兒小定的大好日子,當著張氏族人及田氏等人的面,又不好讓外人看了笑話,說他們張家內裡不睦。正要把話囫圇過去,徐璐卻話說了:“夫人,您這串佛珠,是用琥珀做的?”
張四夫人藏在鐵繡紅的袖子裡手就伸了出來,手上赫然出現一絲琥珀佛串,笑道:“少夫人好眼力,這正是用琥珀做的。”
徐璐說:“琥珀能寧心神,安五臟、明心緒,定神魄。它與佛教中的”戒、定、慧“三學相對應,用琥珀修持可以幫助人產生定力,是佛教中為修行的人加持賜福的寶物。這琥珀串珠可遇而不可得,夫人從哪兒得到的?”
然後就圍繞著琥珀指串,說起了琥珀的來源,種類,價值,及其魅力。張氏族人也大都信佛,各自都擁有不同品種的串珠,全都拿出來品鑑一番,徐璐並不信佛,並不接有關佛教的話題,只是詢問這些串珠典故,所代表的含義。張四夫人感激徐璐替她解圍,很是詳細地與她講解水晶,琥珀,沉香木。孔雀石,綠松石,瑪瑙等製出的串珠各自的功用。
徐璐是找話題的高手,加上眾人也樂意抬轎子,氣氛就越炒越熱,倒是把張大夫人晾到了一邊。
張銀就在這時候進來向田氏請安。
田氏因有徐成榮的嚴厲警告,不敢再給張銀下馬威,對張銀很是和顏悅色,虛寒問暖的。
因是小姐,張銀並未呆多久就又退下。
在張家吃了午飯,吃到一半,張大夫人就藉口身子不適,離了席。
張四夫人嘴上說著關切的話,心裡卻是恨得半死。這範氏也太不給四房面子了,這種場合擠兌自己本就不該,居然還半路擱桃子。這要是傳了出去,外人還以為張家長房與四房不睦,怕是女兒的名聲也要受些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