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又低頭吻了她的鬢髮,“不過這回他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為了整倒我,他連老本都亮了出來。右侍郎斐浩然,哼哼,居然是楊士清的人,他倒是藏得挺深呢,不過這回卻是把他給曝露了。”
斐浩然,是吏部右侍郎,與凌峰同品秩,實權相當。不過凌峰無論出身,資歷,都壓倒性地完勝斐浩然。加上方閣老又是凌峰半個老師,自然要比無根無勢的斐浩然更受歡迎。
斐浩然資歷卻凌峰老,年紀也比他大不少,卻還要被凌峰爬到頭上,肯定會有種即生瑜何生亮的忿懣不平。原本心頭已有了魔鬼,但因還暫且無出口,也只是壓在內心罷了。而一旦有了缺口,心底的魔鬼肯定要釋放出來。
徐璐理解斐浩然忿懣不平的心思,也理解他對凌峰的妒嫉羨慕,更理解他這麼做的目的。但是,無論他有千種萬種對付凌峰的理由,一旦伸手,凌峰勢必要剁他的爪子。
“那斐浩然……我覺得爺暫且不要動他為好。”儘管恨不得捅斐浩然幾刀子,但徐璐仍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凌峰目光微閃,抬起她的下巴,這個小女人,年紀不大,身子嬌小,但眼界格局,卻並不輸給任何男子。她對時勢敏感,對人性瞭解透徹。有別於別的婦人,愛東家長西家短,斤斤計較,聽風便是雨,頭髮長,見識短,大事糊途,小事擰不清。他的妻子無論思想還是步伐,都與他保持一致。減低了他的後顧之憂,更能一心對外。
他的小璐,嬌縱任性起來,也只見可愛,柔弱起來更是惹人憐愛,但必要時,也端得起高門正室的風範。雖然有時候也有大多數女人的共有的通病——虛榮。但又恰到好處地不惹人厭。她沒有多少賢惠細胞,卻有眼力格局。待人接物,大方得體。見識不凡,每每與她總是有著說不完的話。
凌峰放柔目光,手指頭在她粉嫩的臉蛋來徘徊,感受著她的溫熱,“斐浩然以為我這回是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這才敢站出來捅我刀子。不過你說得也對,凡事過猶不及。我若是現在就報復回去,未免落了下乘。”斐浩然雖然可惡,可現在還真不能動他,好歹是堂堂的正三品大員,實權在手,多少還是有自己的勢力親信。若無一擊必中的必要把握,這口氣,還真只能忍了。
吏部掌天下官帽子,若當真被經營得鐵板一枚,說不定又要被上頭的人忌憧。如今左右侍郎不睦,尿不到一壺裡,上頭的人反而會放心些。
出於種種考慮,斐浩然暫且不能動。
或許,斐浩然也是如此想,所以就算與凌峰撕破了臉,越發破罐子摔碗。以前與凌峰還艱維持面上的和氣,現在卻是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想著斐浩然在他面前傲然的模樣,凌峰不怒反笑,揉了揉徐璐的臉,“時候不早了,咱們歇了吧。”
有關凌峰子嗣問題,連聖上都沒說什麼,張英等人的下場還在那擺著呢,誰還敢說半句不是來?
雖然仍有些嘀咕之言,頑強指責凌峰缺德事做多,老天給他的報應之類的說法,但也只是小部份聲音罷了,倒也不必理會去。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只有凌家人卻是明白的很,他們合著以已之力,給了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安良的生長環境,那些非議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事情平息下來後,武夫人握著徐璐的手,滿是感嘆讚許:“也虧得是你,不然這孩子將來還要走峰兒的老路,見不得光,只能偷偷摸摸養著。”想著當年撫養凌峰那段艱辛難言的興酸,武夫人很是感嘆,她很是感激徐璐為凌峰的付出,更是讚許她那過人的腦子,明明是一步死棋,居然讓她給盤活了。將來他們的孩子也能活在陽光下了。
徐璐說:“天無絕人之路,辦法也都是想出來的。不過也要多虧侯爺夫人開明,由著我胡來。”
武夫人拍拍她的手說:“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同心齊力了。峰兒娶了你,卻是他的福份,也是我們凌家的福份。”
徐璐說:“當不起夫人廖贊。我只是盡一個母親的職責罷了。”
“好一個盡母親職責,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武夫人興慰而笑,又說:“親家母身子不爽利,不知現在怎樣了?”
說起田氏,徐璐就是一肚子火,自從這則流言傳出後,田氏就一個勁地慫恿她來個狸貓換太子的把戲,被她拒絕了。田氏就沒敢再提,卻是天天往廟裡跑,燒香拜佛的,病急亂投醫,居然信了江湖術士的鬼活,花了百十兩銀子整了碗符水回來,說給徐璐喝下,就可以把妖孽趕走。
惹得徐璐哭笑不得,當然,那碗符水也被倒掉了,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