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摸摸鼻子,說:“好吧,我不說他的本事了,只說他的遭遇。”
“元陽居士有個未婚妻,夏氏,他們很恩愛,只是在成親前夕,夏氏的遠房表妹嫌棄張瑞長得醜,簡直就是個活髓髏,白天還好些,若是到了夜晚,看著還真是滲得慌。還笑話夏氏眼光差勁,這樣的男人也瞧得上。夏氏斥其無禮,並把那遠房表妹請出了府。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居然讓那遠房表妹懷恨於心,在夏氏成親的那天晚上,居然下毒害死了夏氏。”
徐璐“啊”了聲:“還有這種事?那得有多大的仇呀?”
凌峰說:“當時任誰也沒想到,那遠房表妹會為了一個幾句言語口角就要置夏氏於死地。事發後,面對眾人的質問,她居然振振有辭得說;死了就死了唄,難不成你們還要拿我抵命不成?我父親可是左都御史。”
徐璐聽得全身直冒寒氣。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狠辣偏激到如此地步,著實恐怖。
楊玉梅不至於也是這類人吧?
凌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我特地請了張瑞看了楊玉梅的相貌,得出結論,那女人手上已有三條人命,要我小心防備。”
徐璐目瞪口呆:“殺過多少人都能從面相上看出來?這未免也太神了吧。”
凌峰哈哈一笑:“人家能得聖上重用,也不是沒道理的。可惜此人無心仕途,自從未婚妻死後,就一心向道。若進入官場,加上那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異術,怕是整個朝廷都要被他顛覆。不過你也不必擔心,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很公平的,給了你權利,但也會給你相等的約束。張瑞一心向道,修道之人是不得隨意殺生,不說一國之君,就是朝廷高官也不是說殺就能殺的,因為隨便一個朝廷高官,身系無數百姓命運,若真的死於異術,施法之人亦會遭受天譴,不然以他的本事,怕是聖上覺都睡不安穩了。”
徐璐放下被提起的心,拍了拍胸口:“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樣的人就可以無法無天呢。”原來還是要受天道約束的。
只是,天道是什麼玩意,看不見摸不著的,那些壞事做絕的人,也不見遭什麼報應嘛。
不過這話徐璐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們已經跑題跑到九霄雲外了。
話題重新回到楊玉梅身上,既然張瑞說此人歹毒狠辣,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讓此人消失在這世上。可她都已經原諒了楊玉梅,還能怎麼辦呢?人家都要被送往湖南了,天高皇帝遠的,就算想害她,怕也沒辦法了吧。
凌峰就笑她天真。
徐璐盯著他:“你是想……”伸手比劃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凌峰不可墨否,摸了摸她的頭,“若是放在以前,楊玉梅早就神不知鬼不覺死了千次百次了。不過咱們有了團哥兒,自然要給他積德。哪能說殺人就殺人呢?”
徐璐鬆了口氣。
儘管楊玉梅可惡,可她也不願凌峰再為了她手沾血腥。
雖然不相信因查報應,但徐璐還是心存敬畏
“楊玉梅所嫁的那戶人家,剛好與凌家有些交情。我事先已修書過去,讓趙家仔細看管楊玉梅。不讓她翻出風浪就是了。”
這樣再好不過了,徐璐徹底放下心來。
開啟楊夫人給賠禮,是一疊銀票,徐璐拿出來數了數,有些意外,“居然有兩萬兩銀子。”這賠禮也太重了。
凌峰瞟了一眼,說:“我凌家還差這麼點兒錢不成?不過你若是不收,他們怕也不安心。收下吧,反正你是受害者,就當作壓驚費吧。”但該防範的還是要防。做到凌峰這樣的高位,不說視人命如草芥,但心冷如鐵怕是旁人無法相比的。既然已下定決心要對付一個人,可不會因為些阿堵物就能夠改變的。
更何況,楊夫人並不止楊玉梅一個閨女,她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小女兒,因女兒犯的錯,就一口氣拿出如此之多的銀子賠罪,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
次日,酉時末,徐璐踩準時間,去了外院的聽滔軒,聽滔軒緊鄰一大片竹林,這兒是客院,三間正房連線著各東西廂房,徐珏兄弟另幾個服侍的小廝就住在這兒。
徐璐去的時候,徐珏兄弟已從豐臺回來,大概今日又賣出了不少字畫,兄弟二人看起來走路都有風。
旺福和旺心手頭還著文房四寶以及簡易的摺疊桌凳跟在後頭,也是喜氣洋洋的模樣。
徐璐理了理衣袖,端坐在堂屋裡,看著窗門外四個興高采烈的人影。
“……今天來買字畫的比往回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