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也就過年的時候能跟王爺聚在一起,咱們還是下棋去吧。”薛玉章也出來說話,大著膽子勾住楚慕的肩膀,見楚慕不抗拒,才敢將他往裡間拉去:“走走走。”
楚慕原本下棋下的好好的,突然看見齊妤和人拉拉扯扯才出來的,現下阻止住了,自然可以回去,被薛玉章拉著起身時,忍不住又對楚策遞去一抹警告的目光,把清秀的楚策成功嚇住之後,楚慕才放心跟著李恆和薛玉章及一干男眷入裡間繼續下棋。
男人們去了裡間之後,外間的女眷們才敢大大鬆出一口氣來。
齊甯坐到齊妤身旁,驚魂未定悄聲道:
“從前只聽人說姐夫有多可怕,我還不以為然,今日他不過瞪了兩眼,我便嚇得兩腿發軟了。”
王氏過來按住齊甯的肩膀,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齊甯才領會住嘴。
齊妤有些不好意思,到兩位老太太跟前道歉:
“讓二老受驚了。他,平時不這樣。”
秦氏和顧氏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對齊妤說了句‘無妨’讓她寬心。
顧氏將齊妤的手拉起,說道:“王爺這般看重你,我瞧著是好事。你呀,也該加緊一些了。”
說完,顧氏還特意看了一眼齊妤平坦的小腹,意思再明顯不過,齊妤尷尬一笑,回到座位上。
顧氏又對正喝茶壓驚的楚策招了招手:“策哥兒快過來,還未與我們說說你遊學間的趣事呢。”
楚策聞言,趕忙放下茶杯,丫鬟替他把坐凳挪到了顧氏她們中間,沒有楚慕從旁威脅搗亂,楚策還是相當健談的,將這兩年來,在外遊歷的趣事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各地風土人情,俗世見聞讓滿屋子女眷聽的入神,不時驚詫,不時又歡聲笑語不斷。
楚慕在裡間下棋,可心思卻總不能放在棋盤上,目光總忍不住透過屏風追尋齊妤的影子,看她喝茶,看她吃糕點,看她用帕子掩唇發笑,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這樣與人談笑風生的齊妤,楚慕可不曾見過。平日在他面前,齊妤冷若冰霜,恨不得把自己圍成一個鐵桶,油鹽不進,楚慕原以為她就是性子冷的,沒想到她在自己看重的家人面前,還有這般風情面貌。
一邊偷看齊妤一邊下棋,自然是贏不了的,李恆眼看就要吃掉他最後的棋子,悄悄偷看他的表情,見楚慕確實不在意之後才敢下手。
輸了棋,楚慕也不惱,將手中棋子拋入棋盒,問周圍有沒有人要下棋的,李家的另一個哥兒舉手替上,楚慕便從棋座上下來,端著一杯茶去到窗前太師椅上坐下。
薛玉章也端著茶過來,倆連襟坐在一處喝茶,薛玉章放下茶杯,見茶几上的果碟裡放著一盤核桃,拿起一顆後才發現沒有開核桃的鉗子,只好遺憾把核桃放回原處。
楚慕見狀,將他放下的核桃拿到自己手裡,兩指一捏,核桃殼就裂開了好幾個口子,將之扔給薛玉章,薛玉章慌忙接住,目光從核桃上轉到楚慕的手指上,滿臉寫著佩服。
楚慕自己也開了個核桃兀自剝了起來,薛玉章一邊剝一邊說道:
“唉,若我自小習武,到今天也不知能不能有王爺的一半功力。”
薛玉章感慨自己的人生,小時候想習武,母親替他尋了武師回來教授,可自從他在演武場鍛鍊時把指甲蓋兒掀掉了之後,母親就把武師辭了,再也不讓他舞刀弄槍;再大一些,他還想悄悄去從軍,可被母親發現之後,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命相挾,又生生斷了薛玉章的從軍路。
漸漸的,薛玉章自己也忘記了自己想要什麼,成天渾噩度日,覺得反正自己想做的什麼都做不成,不如便做個紈絝浪蕩子。
如今他倒是醒悟了,可也年紀大了,有家有室,拖家帶口,再不能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楚慕吃著核桃,問薛玉章:
“聽說你在國公府住了半年?和好了?”
薛玉章難為情的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悄咪|咪探頭往外間看了一眼,然後對楚慕點了點頭:
“昨晚。”
就‘昨晚’兩個字,薛玉章臉上的喜悅就溢於言表,看起來是真的高興到忍不住告訴別人。而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楚慕又怎會不知。
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羨慕席捲楚慕全身,讓他頗為不自在的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灌了一口,頗不是滋味的說:
“你這……很輕鬆嘛,甯姐兒也太好說話了。”
話語中充斥著一股很明顯的酸氣兒,不過沉醉在與妻子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