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見她躺在羅漢床上,倒也沒有再鬧,而是將兩隻手墊在腦袋底下,頗有興致的跟齊妤說話。
“齊妤,咱們聊會兒天吧。”楚慕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齊妤閉著眼睛,片刻後才應聲:“聊什麼?”
“聊聊小時候。我想知道你小時候是怎麼過的。你那個繼母看著不太好相與,你小時候她有沒有欺負你?”
“你覺得我會被她欺負?”齊妤反問,語氣中透著不屑。
楚慕聞言卻笑了:“這倒是!誰都欺負不了你!不過你那時候不是年紀小嘛,獅子老虎還有幼崽時期呢,何況你個小丫頭。”
“沒有。每次都是她被我氣得不行。”
齊妤很顯然不想給楚慕開解表現的機會。
楚慕也不介意,抱著齊妤的被子,舒舒服服的呼了幾口氣,說道:
“我小時候倒是經常被欺負。”
齊妤那邊沒有答話,楚慕就繼續說:
“我很小就被送出宮外,對外都說是給我找名師,實際上我就是四處遊蕩,到了一處新地方,別人知道我身份的,還會稍微客氣點,若是不知道我身份的,總免不了要受點委屈。”
楚慕說了這些便沒再說,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齊妤閉著眼睛在聽,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說下文,微微睜眼問:“然後呢?”
“然後啊。”楚慕拖長了語調,又是一嘆:“然後我就去了郾城,從我叔父手中接了中州軍的兵權。”
“先先帝有那麼多皇子,為什麼是你去接了中州軍的軍權?”
其實這個問題齊妤早就想問了,中州軍的軍權對於楚國而言意味著什麼,任何人都很清楚,可楚慕分明不是先先帝最看重的兒子,這麼重要的軍權,為什麼會落在楚慕身上呢。
楚慕那邊又沒了聲音,不知是睡著了還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總之齊妤等了一會兒,楚慕那邊又沒了下文。
這回齊妤沒有催促他,而是默默等待,等著等著,睏意就來了,齊妤打了個哈欠,咕噥一句:
“我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齊妤覺得有些冷,還在做夢,夢見自己飛起來了,在雲端行走,輕飄飄的,飄了一陣後,就被一股暖意包圍。
又是沉沉一夜。
‘阿嚏。’
齊妤忽然聽見一聲近在咫尺的噴嚏聲,眼睛忽的睜開,看見的是男人的喉結,先前噴嚏聲就是從她頭頂傳來的,齊妤把頭緩緩抬起,就對上了楚慕那雙帶笑的眼睛。
怎麼回事?齊妤發現自己回到了床鋪上,可她昨天晚上明明睡在那邊羅漢床上的呀。
‘阿嚏。’
正要質問,楚慕又打了個噴嚏,見她醒了過來,就趕忙把被子裹到自己身上,說道:
“齊妤,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晚上搶被子那麼厲害呢。我這大半個背露在外面,差點沒凍死。”
齊妤見他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掀上去,眼看就要爬起來,可剛起的身,就被楚慕一把又給拉了回去。
兩人在被子裡一番纏鬥,還未分高下,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齊妤猛地停手,從被子裡鑽出毛絨絨的腦袋,就聽門外李嬤嬤說道:
“王妃起了嗎?”
齊妤看向楚慕,平日裡她在王府,楚慕不睡主院,齊妤雖然不貪睡,起的也挺早,但卻沒有遇到這種早上來敲她房門,提醒她起床的事情,一時有些發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楚慕就率先出聲:
“王妃累了,今兒晚些,嬤嬤自去吧。本王……唔唔……”
後面的話就聽不太清楚,因為被齊妤給捂住了,齊妤一手捂著楚慕,一手在他身上捶打,壓低聲音斥道:
“瞎說什麼?”
楚慕委屈的把齊妤的手扒下來,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問:“我說錯什麼了?”
齊妤恨不得去摳掉他那兩隻眼珠子,又是一陣打鬧,齊妤才好不容易能從床上爬起來,兀自整理了羅漢床上的被褥,還得自己梳妝換衣裳,不為別的,她實在是沒有勇氣把琥珀和明珠喊進還有楚慕在的房間裡來伺候。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有李嬤嬤從旁看著,齊妤和楚慕每天都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的趕回同一間房,楚慕每天喜笑顏開,恨不得讓人把李嬤嬤伺候的再也不想離開王府,跟他的高興一比,齊妤的不高興就尤其明顯。
雖然除了第一天晚上之外,其他時候,楚慕都很客氣的把暖和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