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邊境的蒙斯運河上打了半天時間。損失2000人後便一路向南撒丫子狂奔,直至巴黎,此後再沒有和德軍有過任何接觸。相比俄國人的奉獻和耿直,英國人這種死道友莫死貧道的無恥行徑,無疑令自霞飛以降的每一個法軍官兵都為之憤恨鄙夷。
當霞飛向弗倫奇提出讓英國遠征軍配合法軍發動反擊的要求後,指揮所內登時陷入了一片長久的沉默。在這枯寂的等待中,眼尖的霞飛看到一名英國少將,正偷偷地不斷扯著弗倫奇的衣角。過不多時,果見弗倫奇一邊緩緩搖頭,一邊用極其凝重的話語說了一大堆無法發動反攻的理由。直說得英軍如果強行要發起反擊、那麼就將會有全軍覆沒之虞一般。
倘若是放在平時,霞飛定然是難以壓制心中的怒火。會談也會不歡而散;然而在當前的時刻,他卻是迫切地需要得到這支英國遠征軍的相助。
雖然在世紀交接的那場布林戰爭中,英國陸軍被人數、裝備都居絕對劣勢布林抵抗軍打得落花流水,並傳為世界笑柄,但這並不代表這個島國上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也像可愛的義大利人那樣從骨子裡就不會在陸地上打仗。1815年所爆發的那場舉世聞名的滑鐵盧戰役中,正是威靈頓將軍所率領的英國陸軍與不可一世的拿破崙的大軍進行了長時間的殊死拼殺,才奠定了那場決定性戰役的最終勝利。實際上,自從布林戰爭結束之後,英國陸軍就開始臥薪嚐膽,對當前軍隊中所存在的種種沉痾積病,進行了大刀闊斧般的改進革新。
截止到1913年5月戰爭爆發時,奉行志願兵役制的英國人已經擁有了6個師約10萬人的本土陸軍部隊。而在戰爭爆發已滿一個月的今天,英國人也算把這支部隊盡數派到了法國前線。與常駐海外那些和警察無異的渣渣雜牌師所不同,由於這支部隊是要在戰爭爆發後派到法國戰場上、和世界第一的德國陸軍進行決戰的,因此,英國人在這支本土部隊的建設上可以說是下足了功夫。
除了日常嚴格而奢侈的各項訓練之外,這支英軍就連各種輕重灌備也是滿編滿員、分毫不差這在英國海軍正被那場由德國發起的無畏艦競賽給逼得焦頭爛額、並掘地三尺搜刮造艦經費的那段時間裡,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而他們的戰鬥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相較於德國的正規野戰部隊,其各級軍官和兵員的素質也是毫不遜色,其在槍法上甚至還要勝過德軍一籌!如果沒有這支英國遠征軍的相助的話,法軍不僅在兵力上沒有發動反擊的資本,其第五、第六兩個集團軍之間所存在的空隙、也必將註定了他們的反攻只能是失敗這一種結局!
在這種情況下,霞飛也只能強自按捺下了心中那激湧的怒意。這一次他的遊說顯然是做了一番功夫的,說話並不像平時那樣簡明扼要,而是感情激動,滔滔不絕。“決定性的時刻已經到來。進攻的命令已經發出,不管發生什麼情況,為了拯救法國,就是剩下最後一連法軍也要投入戰鬥。”霞飛雙目綻光,直視弗倫奇的眼眸說道,“我不能相信英軍在如此緊急的關頭會推卸它的責任……對於你們的不參加戰鬥,歷史將會作出最嚴厲的審判。”
面對霞飛急切的催促請求,弗倫奇微微開始有些動搖了。過不多時,巴黎衛戍司令的加利埃尼竟然也出乎意料地來到了這裡。見到場中霞飛那寬厚的身影,加利埃尼眼中有感激之色閃過:遠在夏蒂榮的霞飛,定然是因為他所提出的反攻計劃才兼程近兩百公里,前來默倫為他的進攻部隊尋求側翼掩護的援軍的。加利埃尼再不遲疑,當即便加入了對弗倫奇的遊說陣營。
經過一番唇槍舌劍之後,弗倫奇的口風終於在兩位法國陸軍的巨頭面前放緩了下來。他向二人提出,如果法軍的第六、第五集團軍能率先發動攻勢,確保位處中間的英國遠征軍的左右兩翼不被德國人包抄的話,那麼他的軍隊便會在明日展開反擊。雖然這個條件仍舊是妥妥地賣隊友,但能讓弗倫奇答應與法軍一同行動,已然是讓霞飛和加利埃尼鬆了一口大氣。
由於時間緊迫,未進午餐的霞飛又乘車匆匆返回了夏蒂榮指揮部。此時,正是克魯克的軍隊躺在陣地上白日入睡、恢復他們那崩潰般的體力的時候。他簽署了準備在翌日清晨的軍號一響,就向部隊宣讀的命令。這一次的措辭平淡,甚至於近乎陳腐,然而其所傳達的資訊缺失嚴肅堅定,毫不妥協:“現在,戰鬥已經打響,國家安危在此一舉。人人必須牢記,現在已經不是再往後推的時刻了。必須全力進攻,擊退敵人。部隊如果感到不能前進,則必須不惜代價堅守陣地,寧死不退。在當前形勢下,絕不容許失敗。”
月光清冷,將潺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