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樹下,只見一年輕僧人在掃地,但卻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連身後有腳步聲接近,也沒有察覺。
及待身後之人出聲,他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轉身看向來人,面上猶帶著幾分受驚之色,在看清來人是誰之後,在那抹驚色之下,又添了幾分慌亂。
“二位施主有什麼事嗎?”這僧人強裝鎮定地道。
程沐予將手中的紙條拿出來,遞到那僧人的面前,“這個東西,應該是師父你託人送來給我們的吧?”
那僧人臉上否認,“不是,貧僧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施主找錯人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還希望師父你能跟我們說實話。”
“貧僧方才說的就是實話,這東西不是貧僧的,貧僧從來沒有見過。”那僧人說著,便是轉身要走,卻被程沐予給攔住。
“既然師父你託人將這話帶給我們,想必你也很清楚,這件事事關重大,還希望師父你能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跟我們仔細說一說,這其中關係到的可不只是一條人命而已,如果嚴重的話,整個延庭的江山都有可能被顛覆。”程沐予自然是往大了說,這個年輕的僧人此時正是心神不寧,若是自己再將事情說得嚴重些,他也很容易將他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那僧人在聽了程沐予的話之後,站在原地,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顯然程沐予的話對他起了作用。
程沐予看著他,又接著道:“唐家大小姐無緣無故刺殺皇上,如今已經被關進天牢之中,皇上性命垂危,唐家闔府亦是危在旦夕,但唐家大小姐要為何要刺殺皇上,卻是不得而知。若是小師父你知道一些其中隱情的話,還請如實告知,說不定還能挽救一些人的性命,若是再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年輕的僧人握緊了手中的掃帚,低頭猶豫了良久之後,他終於抬頭看向程沐予,“貧僧承認,這紙條的確是貧僧託人交到他們二位施主的手中的,因為貧僧聽到你們二位在打聽唐家大小姐的事情,貧僧想著,這個線索或許對你們有用。”
“你在這上面說,你曾經看到有一個男人進出唐家大小姐的房間,你看清了嗎?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年輕的僧人搖了搖頭,“當時天色太暗了,貧僧沒有看清。”
程沐予聞言眸中閃過詫異之色,“當時是晚上?”
“不是,是清晨,那時候天色還未大亮,灰濛濛的,貧僧當時也只是看到一個人影而已。”
“你確定那個人是個男人?”
僧人點頭,“貧僧確認,雖然貧僧並未看到那人的臉,但他身上的穿著,還有走路的方式……肯定是個男人。”
程沐予聽了之後,不由跟清溪對視了一眼,如果這樣說的話,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百里諶了。
看來決定來這寺廟一趟是對的,這證實了,在唐靈韻住在廟裡的這段日子,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跟一個男人見面?不管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百里諶,唐靈韻突然在大婚典禮上刺殺皇上,肯定是跟這個神秘的男人有關。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程沐予復又看向那僧人問道:“為什麼不肯當面跟我們說這些?”而是託人送來了紙條,還拜託那人千萬不要說是誰讓他送來的,這種事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吧?
年輕的僧人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囁嚅著道:“因為……寺廟裡有規定,不許我們這些僧人進出女香客住的院子。”說著,他就是連忙解釋道:“貧僧當時進去,的確沒有什麼歹念,那個院子裡種了一棵樟樹,貧僧只是想要收集樟樹上的露水而已,才恰好看到了那個人。”
當時皇上要迎娶唐家大小姐的訊息已經傳開了,他當然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在看到那個人影從唐大小姐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他亦是被嚇得不輕,趕緊躲了起來,生恐被那個人發現。皇上欽定的皇后,此時卻在寺廟裡跟男人幽會,這可是殺頭的大罪,若是被那男人發現了自己,自己肯定也是難逃一死。
這件事他一直都憋在心裡,不敢跟任何人說,一直到聽說唐家大小姐在跟皇上的大婚典禮上,親手將匕首刺進了皇上的胸口,他便是明白,唐家大小姐之所以會這麼做,一定是跟之前從她房裡出來的那個男人有關,不過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然而這樣大的一個秘密憋在心裡,他也是難受得很。今天發現這兩位施主來問唐大小姐之前在寺廟裡的事情,他就想著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但又不想因為說了實話,而被師父們發現自己違背了寺裡的規矩,甚至懷疑自己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