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聞言不再說話,似乎陷入了沉思。
千寒看著他,也不言語,不敢打擾他。
過了片刻,葉裳對他擺擺手,“將衛老叫來。”
“是。”千寒立即去了。
葉裳轉身回了屋。
不多時,千寒領著一個老者來到了外間畫堂,老者穿著容安王府長房管事兒的衣著,隔著房門開口,“世子,您喊老奴?”
葉裳對外面道,“衛老,你進來。”
衛老挑開門簾,連忙走了進去。
屋內已經掌了燈,十分亮堂。葉裳坐在床頭,蘇風暖躺在床上。
葉裳見衛老進來,對他招手,吩咐,“你給她把脈,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如實告訴我。”
衛老聞言連忙走到窗前。
葉裳讓出些地方給他。
衛老挽起袖子,給蘇風暖把脈,片刻後,他放下手,對葉裳說,“世子,若是小老兒診的無誤的話,姑娘是因為內力損耗過渡,氣血匱虛,造成的暫時昏迷。無大礙,休息數日就好。”
葉裳面色微沉,“內力損耗過渡?損耗到什麼程度?”
衛老如實道,“體內虧空,精氣所剩無幾。”
葉裳面色微變。
衛老看著他神色,連忙又道,“不過姑娘根底極好,休息數日,好生滋補,便能養回來。”
葉裳看著他,“數日是多少日?”
衛老道,“用好藥調理的話,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
葉裳薄唇微抿,手捏著被褥,垂下眼睫,不再言語。
衛老看著他,一時他不問,他也不知該再說什麼。
過了片刻,葉裳抬起頭,看著蘇風暖,她沉睡得無知無覺,他面上染上一絲濃郁的悔意,低聲說,“我不該為了讓她儘快回來而如此任性,明知道她為我退熱定然會受一番折騰,可是我沒想到,她上次竟然騙我說用寒玉佩,其實根本就是用她自己的內力……”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麼,臉色又變了變,對衛老問,“天下什麼武功能吸收熱毒?你可知曉?”
衛老一怔。
葉裳看著他,“你所知道的,如實告訴我,不要瞞我。”
衛老道,“據老奴所知,天下沒有能吸走熱毒的武功,只知道有至寒功法,武者自己修行。比如寒冰掌,比如碎冰劍法,比如寒陰神功。但這些功法,都是用於傷人。卻不曾聽說能吸走熱毒。”
葉裳皺眉,“那她是如何為我祛除熱毒的?”
衛老也是不得其解,尋思片刻,猜測道,“也可能姑娘學過吸納之法,同時與自身所修習的至寒功法融合,所以,能為世子祛除熱毒。”頓了頓,他驚異地看著昏睡的蘇風暖道,“姑娘也就二八年華,怎麼可能做到將兩種功法融合運用?老奴至今沒聽說過天下何人能做到。”
葉裳聞言吐了一口濁氣,道,“她不算是個人。”
衛老一怔。
葉裳揉揉眉心,又低聲道,“我也不算是個人。”
衛老又一怔。
葉裳放下手,對他道,“勞煩您老開一個藥膳的方子,交給千寒,讓他按照你的藥膳方子,吩咐廚房,準備半個月的膳食。”
衛老點頭,“這個老奴最拿手。”
葉裳對他擺擺手。
衛老退出了房間。
簾幕落下,屋中靜了下來,愈發趁得外面雨下得大。
葉裳起身,走到水盆架前,拿著娟帕沾了水,擰乾,走回床前,板過蘇風暖的臉,給她擦拭臉上的易容膏脂。
他來來回回洗了三四次娟帕,才把她的臉擦淨,見她臉乾淨了後,他似乎才覺得舒服了,丟了娟帕,歪著身子,倚在旁邊,看著她。
蘇風暖無知無覺,睡的極沉。
片刻後,千寒在外面低聲道,“世子,您一日沒進食了,蘇姑娘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來。您先用些再等著她醒來?”
葉裳搖頭,“不用,我不餓,等著她。”
千寒不說話了。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夜已經極深了,蘇風暖才醒轉,睜開眼睛。
葉裳第一時間就知道她醒來了,依舊保持著歪躺著的姿勢,看著她沒動。
蘇風暖一眼就看到了葉裳,愣了愣,聽著外面雨聲極大,她轉過頭,只見屋內掌著燈,燈火映照下,外面的夜十分的黑沉。她緩緩坐起身,有些疲憊地伸了一下腰,嗓子沙啞地問,“幾時了?你何時醒來的?”
葉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