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點頭,說話間已經收拾好了,出了房門。
千寒聽到動靜,對裡面望了一眼,說,“姑娘,我去給你端早膳。”
蘇風暖頷首。
千寒向廚房走去。
蘇風暖站在門口,房簷有雨珠落下,噼裡啪啦的,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整個容安王府實在是靜得很。看不見幾個僕人,實在有幾分冷清。
千寒不多時便端來了早膳,蘇風暖見又是藥膳,吃過之後,對千寒問,“衛老如今在賬房?”
千寒點頭。
蘇風暖打著傘出了房門,去了賬房處。
衛老正在算賬,噼裡啪啦地打著珠算,桌子上擺著好幾個賬本,都攤開著。
蘇風暖來到門口,叩了叩房門,衛老向外看了一眼,起身開啟了門,對上蘇風暖的眼睛,笑著說,“若非姑娘這雙眼睛,小老兒實在認不出來這樣精妙的易容術,姑娘請。”
蘇風暖對他笑笑,“我沒打擾您吧?”
衛老搖頭,“姑娘說的哪裡話?不打擾,不打擾。”說完,請她落座。
蘇風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從懷中拿出三本賬本,遞給他,“這是這兩年多堆砌的賬目,還要勞您費心了。”
衛老伸手接過,搖頭,“不勞煩。”話落,放下賬本,對她問,“這三本賬,還是不讓世子知曉?”
蘇風暖點頭,“他又不管賬,就不必跟他說了。”
衛老聞言笑了,對她道,“世子雖然不管賬,但人卻是聰明,這些年,只當不知,其實他心裡是清楚的。”
蘇風暖笑著說,“他清楚就清楚,也沒什麼,不用刻意跟他說就是了。”
衛老點點頭,“姑娘這些年私下入容安王府的賬已經有十多項了。昔日,容安王府一貧如洗,王爺清廉,一直靠王妃的嫁妝貼補府中用度。當年邊境一戰,糧草急需,王爺、王妃甚至掏空了容安王府作為娘草供給。所以,世子回京後,府中真是除了一座空府,再沒留給他什麼。還是蘇大將軍離京前,變賣了家當,留了一筆銀錢,給了世子補貼己用。再加上皇上、太后、貴妃的賞賜,才支撐了幾年年。”
蘇風暖點頭。
衛老道,“幾年年後,便收到了姑娘給的第一筆賬,當時小老兒問了姑娘,姑娘卻不告知是哪裡來的。如今一晃這麼多年,每年都能收到姑娘給府中的進項。林林總總算起來,如今的容安王府,竟然比國庫還充盈了。真是令小老兒敬佩姑娘營生的手段。”
蘇風暖笑著說,“我這些錢,來路不算正。”
衛老笑著說,“這些年,從賬目上,小老兒也看出些門道,開採私礦,販賣私鹽確實不算正。朝廷有法紀,監行有督查。不過姑娘能躲過朝廷監察,這麼多年,委實令人刮目相看。”
蘇風暖笑著說,“如今不做了。這是最後三本賬。”
衛老一怔,看著蘇風暖。
蘇風暖道,“這兩年八個月,我沒來京,葉裳以為是我氣他,其實也不全是。我是去處理這些了。開採私礦、販賣私鹽,畢竟不能久久為之,尤其是如今皇上老了,新舊更替的時機不遠了。還是要走正途。我雖為葉裳,但也不想他將來被人挖出這個底子詬病。所以,用了些時間,掃了尾,斷了個乾淨。如今的產業,都是光明正大的。”
衛老恍然,“姑娘聰穎睿智,不貪不燥,知足收手,明曉事有可為,宜時宜地宜事而為,難能可貴啊。”
蘇風暖失笑,“你可別誇我,我最禁不住被人誇。”
衛老感嘆,“世子遇到姑娘,何其有幸。”
蘇風暖笑笑,不語。
衛老看著她,“皇上有意為世子和姑娘賜婚,心氣極高,姑娘在太后面前鬧了一場,已經招太后不喜了。若是使使勁,皇上聖旨一下,許了這門婚事兒,可真是一門好良緣。”
蘇風暖收了笑,搖搖頭,“我不嫁葉裳的。”
衛老一愣,驚異地看著蘇風暖,“姑娘此言怎講?你和世子自小便交情深厚,姑娘為世子做了這麼許多事,顯然是心裡有世子,如今大好的良緣擺在這裡,姑娘為何說……”
蘇風暖擺手,制止住他的話,低頭看了一眼地面,再抬起頭,對他笑著說,“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希望他好而已,護著他而已,他娶妻生子,一生安順,便是我的心願了。”
衛老面色實在難以形容,瞅著她不像說假,試探地問,“姑娘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是心理有喜歡的人了?”
蘇風暖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