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吃過飯,盥漱畢,朱棣上床休息,見儀華還侷促的站在炕前,心裡道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閨秀,難免不好意思。遂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主動說道:“上來吧,時辰也不早了。”聽言,儀華心下猛地一沉,又轉念一想,僵持的再久也是無濟於事,便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依言而行。
朱棣單手支著額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儀華脫下綿袍,就著一件長及小腿肚的浴袍躡手躡足的爬上炕床。當一隻約莫他手掌長度纖巧白嫩的裸足出現在視線內,他眸色一黯,等儀華繞過他要去炕裡面時,出其不意的抓住那隻裸足。
呀——
腳下突然被縛,儀華一個不穩倒坐在炕上,驚得低呼一聲,忙拿眼去看,就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在細細摩挲著她的腳背。下意識地,她用力一抽,剛擺脫束縛,還不及收回,就被朱棣逮住腳裸扯了過去,隨即緊緊拽在手裡,皺眉一問:“你沒纏足?”
原來是因為這個,儀華心裡一鬆,又欲低頭怯怯的應一聲,卻想起一事,顧及不得許多,抬頭就反問道:“她可是纏過腳的?這可怎麼隱瞞過去?”說完,這才發現話問的過於硬氣,卻好在朱棣並不在意,只在她腳上輕輕一捏,旋即便放開了,又探身熄滅了炕頭燃著的燭火,躺回炕上道:“她纏腳晚,比你就小上幾分,到時穿了高低鞋,也沒人察覺。”說著話,低沉的嗓音漸漸小了下去,平穩的呼吸聲傳進了儀華的耳裡。
他這麼快就睡著了?儀華顯然不信,心頭自懷揣著警惕躺在了一旁。可連著兩月的舟車勞頓,使她未堅持多久,直至迷迷糊糊聽見三道打更聲響,意識也跟著模糊了下去。
第二日,坐在馬車裡的儀華,回想昨晚與陌生的朱棣同床共枕的她,竟然沒有輾轉難眠,還一夜睡到天明時分,不由大感不可思議。但在吃驚之餘,她卻也覺得這事不壞,畢竟往後的日子裡是得面對朱棣,早日習慣他也是她必須做到的!
心思起伏間,不覺馬車已行進北平城內,只聽一道“恭迎王爺、王妃回府”的高呼聲響起,儀華斂回思緒,清醒地意識到——燕王府到了!
(咕~~(╯﹏╰)b,很晚吧,不多說了,明日加更,做今天的補償。咳咳咳,還是求粉紅票,正在pk中)
第十六章 王府(上)(小修)
第十六章 王府(上)(小修)
奔喪離府四月的王爺、王妃回府,是為北平府頭等大事。
臘月十三這日,西皇城街、沿靈境衚衕、府右街一律清淨街道,攆走閒人,由王府兵衛持戟相候。王府一干官員、姬妾皆內穿朝服、正裝,外服素裳,立於燕王府正門外恭迎。待見一身穿大斗篷的男子坐高頭大馬而來,其身後是百名護衛並三、四輛馬車,眾人忙神色一正,伏地拜謁。
儀華從馬車上下來,饒是聽見齊齊至耳的恭迎聲,心裡做了準備,也未料到恭迎的場面是如此盛大,除去街道兩旁侍立的兵士不算,僅相迎的官員、女眷就有上百名之多。倒與傳聞相同,藩王屬地就是一個國中國,王府內不僅有相輔,還有兼行政的屬官。
隨之,她從黑壓壓跪倒一片的眾人身上移開視線,凝目一望,心中再一次被震懾住。只見王府屋簷一應覆以青色琉璃瓦,高高的紅色圍牆看不見盡頭,大開的府正門飾以丹漆金塗銅釘,其規模宏大,其氣勢雄偉,儼然又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看到這裡,儀華暗呼一口氣,勉強摒棄心下的緊張,努力維持著面上平靜端莊的笑容,微微偏仰頭看向朱棣,輕聲喚道:“王爺,諸位大臣和妹妹她們……”
坐在馬上睥睨著自己“疆域”的朱棣,聽到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打擾了思緒,目光不悅的掃過去,卻見一直在他面前極為膽怯的儀華,正面容沉靜的對著他,心裡掠過一抹詫異,隨即收回情緒,身姿矯健的翻身下馬,頷首道:“免禮。”
眾人從頭上聽到一個的清綿軟語的聲音傳來,皆納悶這人是誰?有幾分京師的吳儂軟語,是徐王妃麼?正各自猜想著,只聽朱棣道了免禮,眾人不敢怠慢,忙謝恩起身。接著一抬眼,當下都愣了一愣,有片刻恍惚的盯著朱棣身邊俏然而立的女子。
女子身上罩著一件通體無雜色的紫貂斗篷,篷至膝下一尺處露出一截皓白色褶裙;頭上挽著墮馬髻,簪上一支白玉匾簪,別一朵白色小絹花。當火紅的晚霞灑在一身著紫白相間裝扮的女子身上,仿若鍍上一層金紅的彩光,與周身的純紫、湛白互相輝映,迸射出一道炫目之色,遙遙的讓人無法逼視。
在眾人起身的那一瞬,儀華敏銳的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