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不甚在意,也就信了她這話,只有昨日親眼見王蓉兒下身出血的王雅茹她們不信,卻聽儀華這樣一說,也知王蓉兒是平安無恙,只心下暗道了一句“命大”的話,便也不再多說自岔開了話什。
到了初二,就是回孃家、祭財神的日子,但這些對於儀華而言無意義;她一來孃家遠在京師,二來祭財神與王府無關,這一日反成了她來北平最閒的一日。接下來又一直到初五,後再到初十,因婦女們忌出門,又忌國喪期間,便多留在自己家中並無出門拜訪,儀華也就無需應酬,除了一些府中雜事,倒也樂得輕鬆。
十一的時候,北平城裡開始了賞花燈,街市上的商家、小販們拿著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花燈售賣,男女老少紛紛出門賞燈、買燈,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熱鬧非凡。朱高熾聽著李進忠繪聲繪色的講著元宵賞燈的事,畢竟也就四歲大的孩子,心裡嚮往的緊,便一個勁的拉著儀華央求要出府看燈。
儀華在魏國公宅最遠就是到了二門,來到燕王府去得最遠的地方不過承運殿,其實心裡也向往的緊,可無奈身份所壓,只得板了臉道:“十五,府裡也會放燈,到時也是看得見,用不著去府外!”朱高熾雖年小,可總覺得她和以前的母妃不一樣,這月也是受了儀華的千般疼愛,卻生怕再一胡鬧,母妃又變回了以前冷冰冰的樣子,忙重重地點頭說好。
瞧著朱高熾小心謹慎的樣子,儀華心中一嘆,不由緩了臉色,摸著他的頭誆哄道:“這樣吧,我讓小進子去給你買幾盞花燈。可等過了十五,你可得收了心安生進學。”朱高熾一聽,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奶聲奶氣的道:“謝謝母妃!”
母子、主僕幾人又說了一陣子話,看見午時過了,儀華就讓了薛媽媽帶朱高熾下去午睡,她就在內堂和馮媽媽、阿秋兩人閒聊著。一時,說到魏國宅派人送來的年禮,馮媽媽想起來人的口吻,突然冷冷一笑道:“小主子是王妃的兒子,王妃待小主子自是好。倒是夫人以前對小主子大關心,現在反來囑咐王妃好生待小主子,豈不是笑話!”
儀華也惱謝氏的做法,卻不願多提這事,又驀地想起一事,便問道:“我總覺得王蓉兒的事有蹊蹺……對了,讓人派暗中盯著王蓉兒和王良醫的事如何了?”馮媽媽搖頭道:“府中無自己的人,不好安排,只能打看出表面。”
聽罷,儀華皺皺眉對此沒再說些什麼,只和阿秋又道:“你多去接觸下尚服局的下等婢女,看有誰當用了,就提拔些過來。”阿秋點頭應了,想了想帶著幾分遲疑道:“王妃,奴婢看著王爺也沒多過問蓉夫人的事。您現在又是初來駕到,有些事不如睜隻眼閉隻眼作罷?”
朱棣之所以不深究,與此下為年節,又是國喪,再加之徐達突然離開,軍中事物繁多等事相關。可朱棣不探究是一回事,若她也不探明這中的緣由的話,豈不是在身邊留下隱患……
馮媽媽見儀華一張小臉滿是愁緒,半晌下不了決定,遂橫了阿秋一眼,就此繞開話題道:“不是說府內賬目有問題嗎?這年也過了,可是要抓一抓這事?”聽言,儀華即刻回籠心神,臉色一變道:“這事先擱著,以後再說。”
馮媽媽不解,問道:“為何?這可是一個機會,若抓住他們的把柄,才能真將他們納為己用。”儀華抬頭看了馮媽媽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終未置一言,心裡反被這話鬧得心神不寧。
早在京師就聽聞朱元璋最喜歡的兒子除了太子朱標,就是三皇子晉王朱棡。此人就翻太原,為軍事重鎮,其兵力是幾個成年藩王之最。反觀朱棣卻是成年皇子中最不受寵的,藩地北平也遠不如太原重要;若朱棣想要實力超出晉王,就需兵力增加,可兵力增加就要用錢糧……
想到這,儀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到底歷史上的朱棣是從何時有了謀天下之心?還是隻因她熟知歷史才會多想,其實這時候朱棣根本無那心思?
思慮不解,儀華又搖了搖頭,一晃眼,卻見馮媽媽、阿秋兩皆是一臉疑惑的盯著她,於是只好說道:“除夕那夜,王爺曾告之我一事,不該管的事讓我少理。”馮媽媽二人俱是心裡通透之人,一經提點便想得甚遠;儀華見二人臉上凝重,忙又補充道:“別想遠了,既然尚功局屬於府前朝,我當然也不該多有涉及。再說王爺是英明之人,賬務對與不對,他自有定奪。我理好後*宮這方寸之地就也是不錯。”二人對看一眼,點頭應下。
正氣氛微滯之間,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主僕三人狐疑的看了看門簾口,馮媽媽從腳踏上起身一面撣著衣襬往外走去,一面伸著脖子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