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聲,咦道:“下一次?”
儀華意識到朱棣話中帶的戲謔,她開口就欲否認,卻又及時剎住,抬眸一笑道:“若是王爺應允,自是還有下一次。”說完在衣袖下緊緊握住雙手,由著一道強烈的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她依舊笑意盈盈,眸中含柔。
朱棣心中一動,順著自己的心意,伸手一把拽過儀華,擁攬在懷。
“——”冷不丁朱棣會突然拽她,儀華猛地一驚,還不及呼聲脫口,一陣天旋之間,她已落在了朱棣的懷裡,隨之,口中的呼聲也因頸項間的涼意,煞住!
手心下的觸感,果真如想象中的一般細軟滑膩。
證實了這一點,朱棣的深目又暗了幾分,便也任由手指沿著裸露的後頸慢慢地劃到前方,微挑開儀華胸前的衣襟,露出一雙弧度優美的鎖骨。見此,他眸光驀然一亮,灼灼地盯著兩道鎖骨,正欲以細細的摩挲,卻不料“啪”地一聲脆響澆熄了方起的躁動。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儀華呆住了,可手心上的熱度,卻清清楚楚地喚醒了她的意識——她煽了朱棣一掌!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煽朱棣一掌?
猶記當日,朱棣曾言:王妃放不開害乳孃之人,本王便將此人作為巹酒之禮送予王妃。希望素月後,本王回府時能見王妃親啟此禮……
而今夜,在朱高熾睡下後,她眼見外面夜色已深,一個念頭卻忽然在腦海中形成:既然朱棣提前回來,那麼她便將巹酒之禮提前。如此,諾言的條件已定,也許她就是不能讓朱棣予她素月的時間,也能讓朱棣告訴她害馮媽**那人,讓她親自對付。
這樣一來,不但馮媽**仇可以血刃,還可以讓她造就與朱棣的夫妻之實,真正融入燕王府!可當一切都如所設想的方向發展時,她為什麼會一掌煽上朱棣?
然,就在儀華千思萬想不敢相信她掌上了朱棣的那一霎間,卻忽感眼前一黑,她已被翻身壓在了木炕上。登時,神智轉醒,一抬眼,入目即是一臉暴怒的朱棣。
“你打了本王!”一把捏住儀華的下頜,朱棣咬牙切齒的說道。
儀華吃痛一聲,反射性地就拿手去推拒,卻只及觸上,即被朱棣反扣在頭頂,而他也隨著這個動作俯下了身來。
“啊——不要!”看著朱棣如盛怒中的野豹一樣,亮著黝黑嗜血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俯身而來,一種懼怕野獸的本能讓她猛地閉上眼睛,尖聲大叫。
俯視著身下瑟瑟發抖的儀華,朱棣突然放開了她,翻身仰靠上了木炕,放聲大笑。聽到朱棣朗朗的笑聲,儀華懵了一下,隨即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方才怔怔地轉頭去看朱棣。
就在這一刻,朱棣笑聲卻戛然而止,雙目冷冷地掃過儀華的身軀,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狠厲,面上卻不辨喜怒地道:“王妃此次來求見本王,應當還未佛誕受襲一事吧。”聞言,儀華全身一震,屏氣凝息的死盯著朱棣。
朱棣回她一笑,不徐不疾的道:“本王這要告訴王妃,洩露訊息害你我陷入絕地之人,正是茹妃王氏!”
果真是她!果真是王雅茹!
儀華感到她全身的血脈都在沸騰,卻在下一瞬,不及激盪的情緒蔓延,只見朱棣從炕上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停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可惜本王最恨背叛的人,眼裡容不下呀。所以再等了王妃一個多時辰不見,只好將茹妃交給了旁人去處置。而在本王見你之前,茹妃已經沒了。”
王雅茹死了!王雅茹死了!
她連唯一一件為馮媽媽做的事也就這樣沒了!
一瞬間,儀華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在原地怔了半晌,她霍然站起來一下衝到朱棣的跟前,抓住他的衣襟,怒喝道:“你騙我!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守信!我不信!王雅茹是你的次妃,為你生了女兒,你不可能如此決絕的殺了她!”說著話,已流下淚來。
朱棣伸手欲揮開衣襟上的手,卻見儀華死死瞪著他的雙眼淚水簌簌,心下微有軟和,但又一想起適才的一記耳光,眸中急是一冷,抬手一把揮開儀華的手,邊重走回木炕邊淡淡的說道:“王妃還是遮好衣襟吧!你及笄之日,該就在今年臘冬,你大可不必急於此時。”
這話一出,宛若一個驚雷砸下,激得儀華頓時慘白了一張臉定在當場,再動彈不得;直到身後傳來一聲“本王累了”的話,她才漸漸地有了反映,慢慢地轉回身,目光平靜的看著閉目依榻的朱棣,廣袖下的十指死死地扣進了手心——朱棣,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後悔今日對我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