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固執的將她鎖在懷中,那臂力大得令她生疼。他卻不肯鬆開一分一毫,還騰出一隻手死死的壓住她赤luo的胸口,直直盯著她淚水婆娑的眼睛,一字一字從齒縫呲出:“心如止水,絕不可能!”
心如止水,絕不可能?既然不讓她如此,那她能相信他嗎?能將一生都託付於他嗎?
一時間,儀華雖面含笑容的坐在殿首,心中卻思潮浮動,有著不安與迷茫,又轉過了無數個念頭,仍理不清思緒。最後,當她將目光投注在殿下或坐或站的女眷們,思路瞬間轉為明瞭——就讓她做好這個王妃,為他守住這個王府後院,至於其他走一步是一步。
“王妃,可覺得婢妾這個提議妥當?”李映紅見儀華沉吟不語。急躁的性子不是朝夕可改,終是忍不住追問道。
心裡思緒千迴百轉,表現於面上,不過是略微的沉默。須臾之後,儀華含笑的看向李映紅,道:“映夫人的提議自是不錯。”
李映紅臉上不掩驚喜,隨即卻見儀華目光威嚴的掃了一眼眾人,話鋒陡然一轉道:“但是諸位妹妹也該知道,我大明派軍二十萬攻打北元遺臣。而這次帶兵的將領之一,正是屯兵燕山與冀州之地的永昌侯。如此燕軍缺一軍將領,作為燕軍的最高統帥,王爺自不可袖手旁觀。所以,今早五更時分,王爺已重返軍中。”
話語剛落,一道道不甘憤恨、不可置信……的目光紛紛投來,儀華淺淺的呼了口氣,臉上微微露出幾許惆悵,輕聲一嘆道:“眼看大半年又過去了,王爺從去年至今,幾乎都不在府裡,就連今年這年也沒回來過。相信這段時間,諸位妹妹是一直擔心著王爺,可王爺是一方之王。事務繁多不是我等內宅婦人可以想象。現在只希望,戰事早些結束,王爺也能早日回府。”
眾人聽罷,目中湧動的情緒,忽而沉了下去。
見狀,儀華心裡定了定,緩緩地吐出沉悶於胸口的話:“王爺匆忙往返,卻是令人擔心。不過昨日王爺回來卻帶回來了一個喜訊,這也是王爺昨日回府的原因之一。”
眾人瞬間精神一振,目光近乎銳利的直逼儀華。
儀華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不久之後。我們將要添一位新姐妹。大家也該見過,就是燕山左護衛指揮僉事張大人的千金。昨日王爺已交代過,擇黃道吉日,迎娶張氏入府為次妃。”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宛如一顆巨石投湖,剎那之間眾人臉色各異。
王蓉兒臉色頓時蒼白如紙,身形經不住震驚晃了晃。從燕王府建府一來,歷三位次妃,其中即使出身官宦千金的李婉兒,也是一步一步升至次妃。就是她也是機關算盡,並生育一女,才得到次妃之位。而如今,這個三品武將之女,大張旗鼓的一來就是次妃?!
想起張夫人身邊那名如花美貌的妙齡女子,王蓉兒心裡沒來由地感到危機逼近。她雙手狠狠扣進手心,勉強鎮定的笑道:“張大人的千金?臣妾與張夫人有過數面之緣,卻沒聽說張夫人有女兒,怎麼……?”
儀華看著王蓉兒蒼白的笑容,她心中不由一嘆,面上卻是耐心解惑道:“張大人有位兄長,他兄長膝下有一子一女,將會一起過繼到張大人膝下。”說著略一頓,續道:“過些日子等他們戶籍划過來,差不多張氏就該嫁進王府了。”
說話中,儀華的目光一一掠過殿中眾人。
王蓉兒臉色在慘白中一點一點的恢復了血色。郭軟玉低著頭,纖密的睫毛低垂而下,看不出什麼神色。李映紅臉上陣陣發青,雙手緊緊的拽住扇柄。在她們對面坐著的兩位郡主,彷彿也明白新納次妃的含義,臉上的不安清楚可見。而沒資格坐的妾室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一片死白,搖搖晃晃的讓人看了心嘆。
垂下眸光,儀華不欲再看。
她們又何嘗不可憐?也許比起她們,自己已幸運太多……
輕輕晃首,甩去忽生的感慨,儀華又斂了心神,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便讓她們各自回去。
今日對眾妃妾而言,無疑是個晴天霹靂的日子。她們早已無心留此地,一聽儀華讓她們散了,紛紛強打起精神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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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石榴花盛開的季節。五月,櫻桃兒成熟的時節。它們都是一片火焰的顏色,象徵著喜氣洋洋,象徵著碩果累累。然而這些吉利喜慶的寓意,並不能如了王府女人們的意,許多事依舊按它的規矩在前行。
六月,馮勝等率主力至遼河東,獲納哈出屯卒及馬匹,遂進駐金山之西。分軍深入到金山東北,包圍了納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