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可時短如斯,卻已找不到任何一點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想到這,儀華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激地睜開雙眼慌亂地看向周圍。
“王妃,您怎麼了?可是覺得冷?”一個清脆細膩的女聲關切的迭聲追問。
聽到聲音,儀華神情恍惚的轉過臉去,一張白皙的臉上柳眉杏眼、瓊鼻嘴唇,不正是她的近身侍女盼夏?
儀華伸手揉了揉陣陣發疼的太陽穴,輕輕搖頭道:“不用緊張,沒什麼事,大概是有些暈車吧。”
聞言,盼夏關切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地又掩了下去,從車內紅木方几上翻了一隻茶盅到了一杯清茶遞過去,溫聲細語道:“王妃您先喝口清茶壓壓,奴婢這就把蜜餞、梅子的瓷罐拿出來。”
話音剛落,只聽“撲哧”一聲輕笑,迎春吟吟笑道:“王妃,您這可不行!馬車都還沒駛出王府,您就開始暈車,這後還有一日的行程呢!”
挨著迎春坐得喜冬,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剜了她一眼罵道:“仗著王妃寵您,越發的沒個規矩,現在連王妃都打趣了去,小心陳嬤嬤知道了不收拾了你!”說著一指截上了迎春的額頭。
迎春素來就被喜冬管著,這會兒也不惱,笑嘻嘻的抱住了喜冬,嘟嘴撒嬌道:“陳嬤嬤和秋姑姑留在府裡照顧二王子,好姐姐你可別去告訴了她們這個,我改一定改。”臉一轉,就向儀華告饒道:“王妃,奴婢錯了,再也不敢打趣您了!”
儀華聽著放下了茶盅,看著喜冬微微一笑道:“難得出府一趟,你也別過於拘謹了。”
喜冬心裡有些慌,覺得儀華雖還是一貫的柔聲,卻似把自己方才說話的動機一清二楚,不由言辭閃爍的應了一聲,就推開身上的迎春,去給盼夏打下手幫著拿瓷罐。
這時,車外忽起一陣騷動,緊接著一片高聲齊呼:“參見王爺!”
被撂在一旁的迎春,自進了府就再沒出過,聽到動靜忍不住悄悄撩起帷簾一看:一百多名黑甲侍衛動作整齊有致的跪地行禮,隨後又身影利落的翻身上馬,威風凜凜的護衛在車隊外圍。
迎春看得震驚非常,兩眼發直的攥著帷幔,道:“王府裡也有侍衛,可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就像什麼……要上戰場的戰士似地!還有王爺他一個人坐在高馬上,就俯瞰著那麼多人……”猶言未完,後知後覺的發現盼夏、喜冬饒有興味的目光,臉上刷得一下紅似沁血,半晌才扔了帷幔大叫一聲:“出府了!”
見狀,盼夏、喜冬對視一眼,俱是掩嘴輕笑。
儀華卻沒有笑,只伸手拈了一粒梅子含著口裡,閉著眼細嘗著它的酸甜味慢慢侵襲味蕾。
三月春,一有騎射宴,一有明軍遠赴大漠。
而朱棣此行便是以騎射宴為藍玉接風,並趕在明軍春入大漠前巡視三軍。
如此,這一趟行程最少也要十天半月,豈不是要將曦兒一人留在王府裡這久?儘管她還留了阿秋、陳媽媽、李進忠三人照看,卻依然難以安心,尤其是在她手上沾了三十八條人命以後,她莫名地更加怕了……
如今,只能希望這趟行程能一切順利,以求早日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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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三月中,風和日暖,天朗氣清。
通往燕山的路上,林木蔥蘢、鮮花怒放,踏春的行人熙熙攘攘。官道兩旁、樹蔭之下,到處可見擺攤位的小商小販,結伴而行的紅男綠女,一片熱鬧繁盛之景。
一路透過青灰紗窗看著外面春景,觸目一眼的綠,鮮嫩嫩地似望不見盡頭。這般舉目眺望,許是視野的開闊,胸襟亦隨之豁達,儀華一掃近幾日鬱結,貪婪的地呼吸著春的氣息,享受著難得抽身府外的愜意。
不知覺間,一日的行程將闌,如織的遊人各自歸去,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寂靜的山間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儀華略好奇的往窗外望去,只見沉沉暮靄中,兩匹飛奔的駿馬由遠及近,馬上兩抹青春飛揚的身影也漸漸明瞭:兩人臉上猶有幾分風塵僕僕的灰色,卻掩不住其英姿颯爽、風儀俊秀。
這兩人一人有救命之恩,一人視為親弟,儀華看著臉上眼裡明顯帶著笑意:“你們怎麼來了?徐增壽可是你央了你朱大哥偷跑出來?”
駕馬駛來的兩人,動作統一的勒住韁繩,速度緩慢的跟在馬車旁,朝著一紗之隔的儀華點頭一禮後,徐增壽咧嘴一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