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泰神態恭謹,言談舉止間合足了禮數,他當然不能告訴孫玉文仁曦今天不知怎麼右眼皮總是跳,沒能睡著,現在正閒坐著。
“不知孫中堂此來可有什麼大事?”
“是有要事欲向聖母皇太后稟報,既然聖母皇太后還沒歇著,那就煩請李公公辛苦一趟,通報一聲。”孫玉文意味深長地衝他點了點頭,李錦泰瞳孔一縮,立刻會意,他馬上轉身一溜小跑的進宮去了。
“什麼?他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免了他師傅的差使?哪個這麼大膽,敢挑唆他這麼幹?”
被叫醒的仁曦太后聽了孫玉文的報告後又驚又怒,一把將炕桌上的茶點掀翻在地,李錦泰和小德張及一眾侍候的太監宮女嚇得全都跪了一地。
“蠢奴才!還跪著幹什麼!擺駕養心殿!快!”仁曦太后對李錦泰呵斥道。
當仁曦太后一行人來到養心殿時,光旭皇帝看到仁曦太后臉色鐵青,心下不由得有些慌亂,但他在這個時候,也並不明白,仁曦太后因何會如此發怒。
“兒子給皇爸爸請安。”光旭皇帝面對仁曦,跪了下來。
“臣妾給皇太后請安。”幫助光旭皇帝整理摺子的德裕皇后靜芳放下了手中的奏本,也跟著在光旭皇帝的身邊跪了下來。
仁曦太后由李錦泰扶著來到了光旭皇帝的面前,她怒瞪著跪在那裡的光旭,猛地抬起了手,眼見光旭這一個嘴巴是吃定了,李錦泰心下暗叫不好,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沒有意想之中的那一聲清脆響亮,李錦泰聽到的是一聲沉重的嘆息,他睜開眼,看到仁曦太后的手又放下了。
“皇后,你起來。”仁曦太后沉聲說道。
“謝皇太后。”皇后有些遲疑地看了看仍然跪在那裡的光旭,依言站了起來。
光旭皇帝跪在那裡,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仁曦盯著光旭良久,才強壓住怒氣,用略帶嘶啞的聲音問道:“皇帝就這麼急著想要葬送這大乾的江山麼?”
“兒子……不明白!求皇爸爸息怒!”光旭看到仁曦動了真怒,登時慌了手腳。
“馬上把林師傅開缺的那道諭旨給我收回來!”仁曦以手戟指光旭,怒聲道。
“皇爸爸息怒,兒子照辦就是。”光旭連忙答應道。
“小李子,你馬上去軍機處,傳我口諭,把那道諭旨給我封好收回來,哪個敢發出去,定要他的腦袋!”
“奴才遵旨!”李錦泰答應著,急急轉身跑出了養心殿。
李錦泰帶著幾個太監跑出了宮門,可能是因為跑得太急,他腳下猛地一絆,摔了一個跟頭。
跟在後頭的小德張嚇了一跳,趕忙上前要扶他。
“渾蛋!這都什麼時候兒了!還不趕緊的去!要是這諭旨截不回來,你我都得掉腦袋!”李錦泰伏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揮著手,“為師的不打緊!你趕緊的去!快啊”
小德張聽李錦泰說得哧人,立刻轉頭,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而去。
此時在軍機處值房,翁叔平已經將諭旨封好,正準備交與差人,卻突然看見小德張帶著一眾大內侍衛闖了進來。
小德張搶步上前,一把從翁叔平手中搶過了封好的諭旨,一把撕開封條開啟看了起來。
“大膽閹人!你敢胡來?”翁叔平大怒道。
小德張沒有理會翁叔平,而是飛快地在諭旨上掃了一眼,確定是那道讓林逸青開缺回籍的諭旨後,將諭旨交由身邊的大內侍衛仔細收好,這才斜著眼瞟了翁叔平一眼:“奉聖母皇太后口諭!此旨收回留中!”
聽到小德張的話,翁叔平的心不由得一沉。
“奉聖母皇太后口諭!此旨收回留中!”小德張高聲又重複了一句。
象是特意回敬翁叔平的那句“大膽閹人”,小德張看了看呆在那裡的翁叔平,陪著笑說道,“翁中堂,咱家這也是奉旨行事。翁中堂有不明白之處,自可向皇太后皇上詢問明白。中堂和咱家都是給皇太后皇上辦差的人,就用不著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聽到小德張末了這一句話,翁叔平的一張老臉一時間漲得通紅。
他剛才盛怒之下,罵小德張的這句“閹人”,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天閹”的事。
小德張沒有再理會翁叔平,而是轉身和大內侍衛們快步離開。
小德張出了軍機處值房,遠遠的便看見李錦泰一瘸一拐的正往這邊兒趕,他趕忙迎了上去,想要去扶李錦泰。
“師傅莫急,徒兒把差事辦好了。”小德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