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林義哲!
“鯤……鯤宇!你……還活著?!”
“驚了李大人,林某之罪。”林逸青微笑著將手中的面具放在了桌面上,起身扶住了李紹泉的胳膊,“在下林逸青,草字瀚鵬,林文襄乃是家兄。”
“你們……是雙生兄弟?”李紹泉緊緊抓住了林逸青的手,眼中現出狂喜之色。
“正是。”林逸青見李紹泉激動不已的樣子,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然見了成效,“在下與林文襄乃是一母所生之雙生兄弟,林文襄先於在下出生一個時辰,乃是在下親兄長。”
“可……為什麼我從未聽他說起過你?”李紹泉儘管激動得難以自持,但他的問話表明他並未失去理智,令林逸青暗暗讚歎。
“這便與家兄謀劃的一件大事有關,”林逸青知道關鍵時刻到來了,“林某此來見李大人,也是為了這件事。”
“是哪一件事?”李紹泉有些急迫的問道。
“家兄的削日之策,李大人想是知道一些吧?”林逸青直視著李紹泉的眼睛,“家兄欲要借日本內亂之際,令其自相攻伐,以削弱其國力,使其不再成為我大乾腹心之患,在下便是此策的執行者。”
聽到林逸青的回答,李紹泉震驚不已。
林義哲的“削日之策”,只有敬親王、文博川和他李紹泉三個人知道一些,為了保密,連林義哲的姑父沈佑鄲都不知曉,而今竟然從林逸青的嘴裡說了出來,怎能不令他震驚莫名呢?
“難怪你要在薩摩海兵學校任教,原來是為了……”李紹泉此時對林逸青的身份已然不再懷疑。
“此前子巍還託我安排人前去福州查探林邵穆一脈後人,不曾想今日你卻來到我面前……”李紹泉握著林逸青的手,眼淚流了下來。
“在下自幼與家兄失散,飄零海外,後家兄出使西洋時方得重會,在下久欲報效故國,故家兄安排在下行此削日之策,待大功告成後方再歸國。此前為求保密,家兄一直將在下之事深深隱瞞,外間從無知曉。”林逸青知道有些事情不太好解釋,便趁著李紹泉激動之際,儘量言簡意賅的和他說明。
“我明白……”李紹泉嘆息著點頭道,“以鯤宇謀國之忠,行事之出人意料,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事……”他望著林逸青,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只是這些年你隱姓埋名,流落異國他鄉,真是苦了你了……”
“在下的苦處,和家兄相比,算不了什麼。”林逸青想起逝去的林義哲,臉上也難掩悲傷之色。
“在下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承繼家兄遺志,將家兄未競之事業繼續下去!”林逸青的臉上滿是堅毅之色,“無論如何,削日大計已經成功了一半,必須要進行下去!在下急切需要李大人相助!”
“日本現下情形如何,你且細細說來。”李紹泉正色說道。
當下林逸青將日本現在各方面的情形和李紹泉說了一遍,並著重說明了薩摩獨立於明治政府之外,明治政府壓迫武士階層,大久保利通忌憚西鄉隆盛極其麾下薩摩武士多方封鎖打壓,雙方矛盾尖銳未來將爆發戰爭的情況。對於自己弄出的那個“表章事件”,他也詳細的向李紹泉做了說明。
聽了林逸青的解說,李紹泉一時間心驚不已。
“想不到林文襄佈局宏遠,竟至於此!”李紹泉用敬佩的目光看著林逸青,“而你的行事方法和手段,似乎較令兄有過之而無不及!”
“家兄幼年未曾經歷多少磨難,後讀書致仕,尚稱順利。而在下自幼便漂泊異鄉,受盡苦楚,行事自然與家兄有所不同。”林逸青笑了笑,對李紹泉說道。
“大久保其人,乃一代梟雄,我對他一直甚為忌憚,他竟然被你給狠狠的陰了一道,且一時無反擊之法,真是快事!”李紹泉看著林逸青,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道,“知林文襄有弟若此,平生無憾矣!”
“李大人過譽了。”林逸青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透過了考驗,便準備把為薩摩購買槍炮的事定下來,“軍火一項,還望李大人多多費心。”
“此事包在我李章桐身上,”李紹泉一口應隨下來,他看著林逸青,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正色說道,“不過,瀚鵬,現下卻有一件要緊的事,需得你馬上跑一趟京城。”
第一百三十章兇手毒言
“噢?李大人所言何事?”林逸青見李紹泉說得鄭重,立刻凝神傾聽起來。
“文博川文中堂病重,只怕沒有多少日子了……”李紹泉說著,臉上滿是痛惜之色,“中堂的身子本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