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士兵們的生命呢?戰爭本身就是一種痛苦,還是讓他在痛苦中體味戰爭的滋味吧。興許下輩子他就不會選擇今生的生命了。
更多的俄軍士兵衝上了薩摩軍陣地,殘餘的薩摩軍開始順著交通壕急速地逃向遠方,俄軍的加特林機槍突然在康德拉琴科的左側打響了,沉悶的嘯聲將康德拉琴科從恍惚中猛然拉了回來,康德拉琴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薩摩軍逃跑的方向,為什麼這幾個薩摩軍會笨到沿一條直線逃跑呢?人的腿能跑過子彈嗎?加特林機槍射出的火鞭高高低低左左右右地覆蓋著逃跑著的薩摩軍,敵人仍然在做直線式的快速運動,不時有人被打倒,更多的俄軍加入了這場追殲戰,這時康德拉琴科又看到了一幕奇異的景象:一股煙塵忽然在追擊的俄軍的腳底升騰起來,緊接著桔紅色的閃光將他們掀入了空中,沉悶的爆炸聲,飛揚的殘肢斷臂,空中陀螺似翻滾的軀體,一切都象一場慢放的電影。
地雷!
薩摩軍在那裡設定了雷場!
俄軍士兵們這才理解對手近似瘋狂的直線運動,那是他們給自己留下的在雷場的通路!
被氣浪掀到空中的俄軍士兵劃過一條條弧線,摔落在不遠的草叢裡,這次引發了更大更猛烈的爆炸,由多枚觸發地雷引發的是薩摩軍埋設的一個立體雷場:泥土裡,草叢裡,岩石下,樹枝上,無處不在無處不炸,剩餘的俄軍在劇烈的爆炸中被掀翻被顛覆,康德拉琴科和俄軍士兵們在驚訝中忘記了射擊,主陣地上的薩摩軍同樣也沒有射擊,也許他們也在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憾了吧。
“該死的黃皮猴子!他們全都該下地獄!”有人在大聲地咒罵著。
但是無論怎麼叫罵,敵人還是逃走了,在另外的地方等待著與他們進行新的戰鬥,而他們留下的雷場,還將繼續困擾著俄國人。
此時相鄰的薩摩軍陣地仍然槍聲激烈殺聲震天,那裡俄軍的攻擊同樣遭到了來自數個方向薩摩軍火力的猛烈抵抗,他們的進展並不順利,傷亡也很大,戰爭一開始,整個戰區的參戰部隊都承受著前所為有的壓力,各支部隊在沒有增援的情況下依靠炮火依靠士兵決死的勇氣瘋狂地攻擊著一座座薩摩軍陣地,並把其變為埋葬薩摩軍的墳墓,這一天不僅是薩摩人的災難日,也是俄軍將士的赴死日。
康德拉琴科和俄軍士兵們不能停頓。任何情況都可能對戰局產生重大變化,此時攻擊薩摩軍陣地殘存計程車兵們開始越過雷場向薩摩軍的防守主陣地接近了。康德拉琴科仍然緊隨著前鋒部隊的戰鬥序列。
康德拉琴科聽見身後的一個俄軍士兵被蔓藤絆倒在地的呻吟聲以及軍官的喝斥聲還有眾多即將再次同敵人展開殊死搏鬥計程車兵們粗重的喘息聲。俄軍的炮火轟擊開始了,炮彈一批批砸向薩摩軍的主陣地,爆炸聲漲潮似的一波高過一波。彷彿交響樂一般。
“注意!全體隊形散開!”
軍官們不停地喊叫著。在他們粗魯的催促聲中,俄羅斯士兵們越過被炮火摧毀的前沿障礙向敵人主陣地發起攻擊。康德拉琴科和士兵們順著敵人主陣地右側的雨裂溝向薩摩軍戰壕快速運動著,身後和身邊不遠的地方是端著槍直著身子快速衝擊著的俄軍步兵,這時薩摩軍陣地及其縱深響起了一連串清亮或沉悶的聲響,天空中瞬間塞滿了炮彈撕裂空氣時發出的尖嘯音。
“敵軍炮擊!敵軍炮擊!注意隱蔽!”有軍官大聲的叫喊道。
康德拉琴科幾乎在喊聲響起的同時便臥倒在地了。薩摩軍的炮彈撲天蓋地的砸了過來,爆炸聲震耳欲聾,可怕的是薩摩軍的榴霰彈,這種炮彈由引信控制在空中爆炸,激射的彈片和鐵珠一下子就能覆蓋一大片,康德拉琴科瞥見左側攻擊隊形中一隊俄軍士兵在榴霰彈爆炸的瞬間全被掀翻在地,一個俄軍軍官被拋到了空中,在落地的瞬間再次被炮彈擊再次被掀入更高的空域,他的軀體徹底分裂了,破碎的肢體散落在山坡的各個地方。他的軍帽還緊緊地繫著他的頭顱,就象皮球一樣在空中翻滾著,被各種爆炸引發的衝擊波激盪著久久不能落地。
此時康德拉琴科眼裡的戰場是黑色的,黑色的炸煙,黑色的人體,黑色的草木,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這時從北方的空域中也響起並傳來大片的尖嘯聲,這是俄軍的壓制炮火,康德拉琴科的眼淚再一次刷的湧出了眼眶。俄軍的炮擊越來越猛烈了,天空中來自交戰雙方的尖嘯聲擠成了一團,根本無法分清炮彈的歸屬了。康德拉琴科的身後再次響起了加特林機槍沉悶的射擊聲,這是後續部隊在為康德拉琴科所在的攻擊部隊作火力掩護。
“弟兄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