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象是覺察到了什麼,不由得揚了揚長長的眉毛。
“還沒有。”曲飛鵬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我這就去辦。”他說著便騰身躍起,幾個起落,便出了院子,消失在了茫茫雪夜之中。
李思竹有些好奇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她以前見過曲飛鵬,但她並不知道他和星月琉璃是什麼關係。只是聽說他和她有一個養女叫悠悠,寄養在船政學堂的扶幼學園裡。
難道他們是夫妻?可是星月琉璃……怎麼看也不象是婚育過的啊。
“這位小姐是?”老人的目光轉向了李思竹。
“這位是李思竹小姐,我奉主公之命,前來保護她。”星月琉璃說著,轉向李思竹道,“天晚了,小姐請繼續安睡,我會在院子裡守著的。”
李思竹知道她有話想要和老人說,便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重新和衣躺下,但此時她好奇心起,睡不著了,便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
星月琉璃似乎是知道老人前來的目的,只是站在那裡,垂著頭不說話。
“琉璃,這個叫李思竹的姑娘,是主公的女人,是嗎?”老人看著屋內的燈光熄滅,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應該是吧。”星月琉璃答道,“她是沈文肅公的養女,曾由沈文肅公指定給主公為妾室,等到喪期一過,主公便要迎娶她進門。”
聽到星月琉璃說這番話時顯得毫不介意,老人立刻便有些急了。
“琉璃,你應該知道,霧隱一族的希望,就著落在你身上……”
“我知道!大師!”
“你不知道!甲賀一族有兩個女人是主公的女人!伊賀一族有一個女人是主公最器重的弟子的女人,聽說他們也在物色合適的年輕女子送來乾國,侍奉主公!你難道不明白他們的意圖是什麼嗎?”
“我明白……”
“所以,你有這麼好的機會,主公也非常器重你,你就應該……唉!”
“別說了!大師!”
“我當然要說!我這次從琉球來,就是帶著大家的心意來找你的!你身為霧隱一派的首領,難道不為大家想想嗎?”
“我會考慮的……”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真是奇怪,難道你對主公這樣的男人,沒有絲毫的好感嗎?”
“當然不是!只是……”
“那就好!你要抓緊時間,不要讓伊賀一族搶了先!”
“這……”
“你別再猶豫了!對了,那個曲飛鵬是怎麼回事?我看他對你非常有好感啊!”
“我們是奉主公之命,扮做……相互愛慕的人,他原本是有愛人的,是一位乾國的江湖殺手,但是被人害死了,那個女人留下了一個小女孩。不過也不是他的,主公要我做那女孩的母親,因為我和她的母親相貌很是相像……”
“所以那個曲飛鵬把你當成死去的愛人了,是嗎?”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奉主公之命……”
“主公只是可憐那小女孩而已。這種逢場作戲,當然不算什麼!你要切記你身負的使命!你應該成為主公的女人,而不是和這個人假戲真做!別搞錯了!”
“我和他不可能的,您放心,大師。求求您,別再說了……”
“好!我不說了!可我會盯著你的!如果你不採取行動,我可是會和主公說明的!”
“大師,求您千萬別那樣做!我會採取行動的!好嗎?……”
“那好吧!”
李思竹根本沒有聽到這番別開生面的對話,她只是看到,星月琉璃進來時,面色發紅,額頭上也滿是黑線,象是碰到了極為尷尬的事。
“星月小姐,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沒什麼……”
這個雪夜。她們倆都註定了要滿懷心事。
杭州,地下角鬥場。
擂臺上的對峙還在繼續。
武士們的汗水從掩住整個面孔的頭盔下滴落,一滴一滴地打落在手中戰斧和長槍上。場外的喧囂幾乎掀破了屋頂。不過對於這些久經戰場的武士而言,似乎有一層透明的屏障隔開了場內和場外兩個世界,任憑下了賭注的人瘋狂地叫喊,他們的世界卻是絕對的死寂。貿然進擊者只有死路一條,這批武士都是數十場搏殺中的生還者,不會愚蠢到仗著血勇衝鋒。
這場角鬥是二對二。
“呤俐先生不下一點賭注麼?”看臺的雅閣中,身體微微發福的主人慵懶地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