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漢子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面,“剛點過人數,共五十二人,來齊了。”
首領環視客棧,院中停滿大車,靠北的位置有棟三層的木樓,欄杆邊滿滿當當站的都是喬裝的武士。
“他們在海上有沒有遇到麻煩?”
“沒有。他們走的是偏道兒,不是主航線,官府的鐵甲兵船是從不往那邊兒去的。不過上岸的時候,碰到了些水戶,想要吃咱們,給咱們很輕鬆的打跑了。”
首領點點頭,“這筆帳回頭再和他們算。”沉吟片刻,補充道:“除了巡哨,都好好休整。馬不解鞍,刀不離枕。”
“曉得了。”疤臉漢子手貼在胸前行個軍禮,“聽小五講,您在酒坊裡遇到了天地會的探子……這裡地面兒上的頭腦要不要打個招呼?”
“不必了。”首領掏出方手帕抹去頭上的雪水,“咱們來得快,去得也快,到萬不得已時再做交待吧。讓他們賣這個人情,將來還得麻煩。天地會……哼。”
“小五已經派人去查探子的來歷了。”
“好吧,沒事情了就都下去吧。”首領擺擺手,滿院的人眨眼間走得一個不剩。
他推穿過東邊的洞門,進到一處別院中。此時古榕的葉子已經開敗了,光禿禿的樹冠橫支在半空,一棟飛簷的小樓夾藏在榕樹叢中。他推門而入,屋裡繚繞著淡淡的檀木香氣。他在掌心呵了幾口暖氣,來到床邊坐下,將一個沉重的皮囊放在了床上。
他小心的開啟了皮囊,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個已經破損得非常厲害的木盒,但紋飾很是精美,很明顯是一件有了二三十年曆史的東西,木盒裡裝著的東西似乎很是沉重,首領捧起盒子的時候,手竟然顫了一下。
首領小心的開啟盒蓋,看著裡面裝著的東西,首領原本喜悅的神采一分分退去。
他木頭似的枯坐在那裡,覺得自己的心也像院落中光禿禿的榕樹,沒了生氣。
一鍋煙點燃,騰起的煙霧靜靜地浮在屋子裡,像幽藍的海面。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這些東西,他心上的重鎖才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