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皇后終於開口道:“齊王,你覺得呢?”
李吉被皇后點名詢問,心中也是一驚。父皇與母后的心思,他還是能隱約猜測到幾分,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兄長李建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在朝廷中的影響,遠不是其他的幾位皇子所能比。一個活著的廢太子,怎麼也比死掉的前太子,對李吉的威脅更大。李吉應了一聲,走出行列,心中卻不住地盤算,應該這樣措詞,才能既置兄長於死地,又不讓父皇母后怪罪自己?
“吉兒,你說吧。”桓皇后冷眼看著李吉,道:“依你看,你兄長可會參與謀逆之事?”尤其將“兄長”二字咬得極重,便是希望李吉還能顧及到幾分兄弟情誼。雖然皇后知道李疆也有意保全太子的性命,但如果大臣之中,反對的人太多,再加上太子本身與馬杲也是含混不清,眾口鑠金,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執意護短。
李吉心中腹稿為定,但被皇后逼問,只好勉強開口道:“兒臣隨父皇……”他接下來本是打算說,自己隨皇帝北征,對京城之事毫不知情。但李吉只說了這幾個字,就聽後面有人道:“陛下,娘娘,罪臣有下情稟報。”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馬杲之子馬則。馬則隨太子與其父進入殿內,一直跪在後面,低著腦袋,默不作聲,幾乎沒有人去注意他。反正不論太子主謀,還是馬杲主謀,他都是從犯,也都是難逃一死。可是現在他卻開口說話,倒讓李疆吃了一驚,乃道:“講。”
馬則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膝行上前兩步,跪到父親馬杲與太子之間,然後再拜道:“陛下,臣冤枉。”
在大充後期的青年將領之中,李疆最其中的就是馬則、蕭剛兩人,對這兩人都寄予了厚望。這次北征鮮卑,李疆能把京城禁軍交付與馬則,自然是對他十分的寵信。可是卻發生這樣的事情,李疆的心中自然是深恨不已,冷然問道:“你冤枉什麼?”
馬則乃道:“謀逆之事,臣與父親都是奉太子之命行事,太子實是主謀。”這話一出,不僅滿座皆驚,便是跪在旁邊的李建、馬杲也大覺得意外。李建更是指著馬則,道:“你,你……”卻由於過分激動,竟再也“你”不下去。
馬杲不愧沉浮多年,當下處亂不驚,輕喝道:“則兒,休得胡言。”馬則卻對著他道:“父親,你這又是何苦?太子殿下威逼你我父子謀逆,事情敗露卻又要捨車保帥,以我父子二人頂罪。父親,孩兒知道你素來對太子忠心耿耿,但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哪裡還值得父親以舉族相保?”說著便又對著李疆叩頭,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我父子隨從叛逆,罪該萬死,微臣也不求活命。但臣深受陛下知遇大恩,不忍見陛下受奸人矇蔽,太子意圖弒父奪位,實在罪大惡極。父親雖然有心保全,但臣卻心有不甘,若太子不能獲罪,臣死不瞑目。”
“你胡說。”李建雖然平日性格溫和,但被人當面誣陷,哪裡還能忍耐得住?當即撲了過去,抓住馬則胸前繩索,喝罵道:“馬則,孤待你父子不薄,為何如此害孤?”馬則卻冷笑道:“陛下待太子何薄?太子卻為何要置陛下於死地?”李建怒急攻心,伸手便在馬則臉上打了一掌。聽到身後李疆喝道:“放肆。”知道自己又在聖駕之前失禮,急忙放開馬則,轉身拜道:“父皇,馬則滿口胡言,冤枉兒臣,還請父皇明鑑。”
李疆面寒如冰,目光在李建、馬則臉上掃過,良久才道:“馬氏父子二人各執一詞,眾卿以為誰的言語可信?”話音落地,桓延便立刻道:“陛下,馬則已是必死之人,斷無陷害太子的必要。反而馬杲素來與太子相善,極有可能為了保全太子,而欺瞞陛下。臣斗膽以為,馬則可信。”
桓皇后沒有想到馬則會有這樣一番言語,不由地向李吉看去。李吉見到母后目光過來,急忙將臉轉開,心中明白,皇后必然把他當成馬則的幕後指使者。可李吉雖然一心想致兄長於死地,但剛回京城,哪裡有時間去天牢與馬則串通?所以心裡也十分驚訝於馬則的證詞,卻又不能明白地站出來說,馬則與自己無關,只好將臉轉開,假裝沒有看到皇后的眼光。
卻不知越是如此,桓皇后心中越是懷疑李吉,但苦於沒有證據,以自己的身份又不好明著幫太子說話,只好再向雍國公郭援使眼色求助。雍國公郭援這次入京,除了因為皇帝被困之外,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需要皇后的大力支援,所以他在得到桓皇后暗示之後,便在皇帝面前極力保全太子。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馬則會突然指出太子才是主謀,情形急轉直下。郭援又不好立刻改口,只得奏道:“陛下,此等謀逆大事,料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