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呂容的一聲輕嘆打破寧靜。李蘭不禁奇怪,這幾年來容兒在自己的身邊,從來沒有任何的不滿意,為何卻發出這樣的嘆息?遂笑問道:“寶貝,怎麼了?”呂容轉過身來,指著檀木梳上的幾根頭髮,道:“我老了。”李蘭哈哈笑道:“大約是你用力了些。我可一點都不覺得你老。”呂容走到榻旁坐下,指著李蘭道:“你這張臉就從來沒有變過。再等上幾年,我臉上起了皺紋,怕你就要嫌棄我了。”李蘭笑拉著她的手道:“好端端的,你怎麼又說起這個?”心裡卻也有些惆悵,自己容顏不老,若真如容兒所說,以後她成了老太婆,自己卻還是翩翩少年,當真不好辦。
呂容又複道:“等我真覺得自己老的時候,不等你攆,自己就先離開了,也好給你留下個美好的映象。”說著眼圈便有些紅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如此,李蘭總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坐起身寬慰道:“我斷然不會讓你離開的。看你現在的面板,大約還要二三十年才能有皺紋,到時候我也老得不行了。你別看我臉上沒有變化,身體卻逐步衰老。”說著就靠在容兒耳邊,笑道:“你沒有感覺這幾日來,我都有些力不從心了麼?”
“呸。”呂容笑著將他開啟,道:“怕不是在想別人吧?”李蘭見將她逗笑,也笑道:“天地良心,你可不能這樣冤枉我。”兩人又說笑幾句,容兒便取過李蘭衣衫,喚其起身,道:“今日還要去嚴大人家赴宴,快些起來。”李蘭恍然記起,遂著衣起身,淡笑道:“他幼子今日滿月,你不說我倒險些忘了。”容兒正替他更衣,聽到之後又不禁低聲一嘆。李蘭不知如何又惹她不高興,只得笑問道:“我又說錯話了不成?”容兒並不回答,反問道:“你我在一起有多少年歲?”李蘭略微一算,便答道:“若是從許都相識,已有十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容兒卻搖了搖頭道:“不是十年,是四年。”李蘭大感詫異,正不知其所指,容兒又道:“男人就是沒有心肺,難道那夜在荊州,我夜入將軍府,你都忘了?”李蘭才明白容兒所說的,乃是他們的第一夜,從當時算來,現在確實是四年有餘。女人通常都會記得這個日子,而男人卻未必,李蘭只得笑了笑,道:“我還道你問的是我們相識的日子。就算是四年又如何?”容兒臉上略顯紅暈,低聲道:“嚴大人成親三載,便生有二子。我卻……”接著便不說了。
容兒雖然不曾將話說完,李蘭卻也明白她的意思,古時又無避孕措施,兩人卻四年無子,再加上嚴鵬的對比,難免會讓旁人說些閒話。李蘭是穿越時空而來,或者身體有些不便,但又不能明言,只得寬慰道:“統兒聰明伶俐,不就是我們的孩子麼?”容兒又搖了搖頭,道:“他終究是關氏之子,雖與你是父子相稱,你卻又不使其改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位極人臣,卻無子嗣承接,怎不是我之過也?”
“現在沒有,焉知日後也無?”李蘭正正衣冠,道:“不說這些,出去用膳。”容兒卻拉住他,道:“我有一主意。”不等李蘭開口詢問,便道:“給你再娶房夫人如何?孟倩對你還有意思,我看她人也不錯,不妨就擇日將其迎娶過來。”李蘭就知道她又要扯到這個話題,於是正色道:“我說過多少次,以後再不娶旁的女人,你怎麼還是要說這些無用的話?”
容兒畢竟不是後世女子,與李蘭四年無子,心中甚是歉疚,所以這般勸說都是真心實意,只是不想李蘭每每推脫。今日借嚴鵬次子滿月之時,容兒再次提及,李蘭還是不為之心動,於是埋怨道:“你倒是推脫的乾淨,卻不知旁人背後如何議論。別人不知道的,還不罵我不識大體,小肚雞腸,不許你納妾延嗣。”李蘭也知道這個時代當女人難,功名是男人的,罪名卻都是女人的。但若要讓他再娶旁人,卻是萬萬不行,只得道:“等些時候再說不遲。而且這幾年來,桓將軍與孟倩日久生情,這樣的話當真就不要再說了。”
“什麼日久生情?”容兒大不以為然,道:“桓將軍或者無心,還不是你經常唆使?害得旁人都娶了妻子,就他至今還是一人。我看孟倩那丫頭也是死心眼,你就別再替桓將軍操心了。”李蘭原本以為孟倩少女情懷,過些時候便好,是以努力想要撮合她與桓易,不想都徒勞無功,只得“呵呵”傻笑幾聲,道:“這個未必,‘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或者機緣不到。”
容兒待要再勸,卻聽外面葉楓道:“將軍可曾起身?”李蘭心中歡喜,暗道:這傢伙來的真是時候。遂高聲答道:“天涯且稍等片刻。”便欲邁步出房。卻聽容兒低聲道:“看來這小子也該找門親事了。”
李蘭在荊州為鎮東將軍時,除郭淮有家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