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個後生晚輩唆使?再者出兵作戰之事,若無他之將令,汝等又怎能有權調動軍馬?不過是些搪塞之言罷了。”
郭統聽他這樣說自己父親,便要作色爭辯,李蘭恐兩人爭執起來不好收場,乃揮手道:“文長說的是,不過伯濟也是忠心為國,勝敗兵家常事,不必過於責罰。”魏延冷然道:“若是依照軍令而行,失敗自然罪不在他,但大將軍明明傳下號令,郭伯濟卻置若罔聞,招致兵敗,難道不該問罪麼?那將軍如何告慰張將軍,如何告慰死難的數千將士?”
“末將自以死相謝。”郭統被激不過,當即要拔劍自刎。桓易急忙上前將其佩劍奪下,轉謂魏延道:“若說到違抗軍令,魏將軍難道便沒有麼?”魏延知他所指乃是自己偷襲長安之事,不由冷笑道:“某攻佔長安,興復舊都,豈與郭伯濟損兵折將相提並論?”桓易也“嘿嘿”笑道:“不過是將軍運氣好些罷了。”魏延便又要開口再爭,李蘭卻拍案喝道:“如今伯濟昏迷不醒,城內魏軍虎視眈眈,爾等不思商議破敵對策,反而在這裡唇槍舌戰,成何體統?”
魏延心知李蘭偏心郭淮,大聲道:“郭伯濟,違背將令,招致慘敗,大將軍若是如此不聞不問,末將心中不服。”重重哼下一聲,便大步離開。帳中眾人見其如此無禮,都是面面相覷,齊齊望向李蘭,李蘭卻神色不變,淡淡一笑,對著郭統道:“走,去看看你父親。”
來到郭淮的帳外,葉楓、嚴鵬二人仍舊在內施救。李蘭等只好在外等候,良久才見葉、嚴二人出來,李蘭急忙迎上前問道:“伯濟傷勢如何?”兩人互望一眼,還是由葉楓答道:“郭將軍那一箭傷了心脈,救治的又稍微晚了些。”
“你什麼意思?”李蘭一把抓住葉楓肩膀,喝道:“你們兩的醫術難道還有救不了的人?”葉楓瞟了旁邊郭統一眼,嘆道:“將軍怎麼也糊塗了。藥醫不死病,我等醫術再高,也不能跟天爭啊。”李蘭還不及再說話,郭統卻已經哭喊著闖入帳內,葉楓也跟著道:“大將軍進去吧,或者還能與郭將軍說上幾句話。”李蘭也只好重重嘆息一聲,帶著桓易入內。
郭淮在葉楓、嚴鵬盡力施為下,終於甦醒過來,但見愛子淚流滿面,不禁開口道:“男兒流血不流淚,你怎可哭成這般模樣?”聲音已經是虛弱至極。“父親……”郭統只喊了一聲,便又嗚咽不能言語。李蘭從後面拍了拍他肩膀,道:“伯濟不過傷勢沉重些,靜養些時日便可好轉,少將軍不必如此。”郭統被這一提醒,知道此刻不該讓父親見自己如此傷心,於是急忙伸手去擦眼淚,可是卻越擦越多,始終停不下來。
郭淮便道:“吾兒先行退下,為父有些話要與大將軍說。”郭統只得再拜退下,李蘭看了桓易一眼,也讓他暫時出帳。等二人都退了出去,郭淮才道:“自從漢中歸降將軍,迄今十餘年,能從裨將小吏,得做方面大將,皆將軍恩德。本欲再助將軍北並曹魏,東吞孫吳,建立不世之基,奈何事與願為,飲恨於此。”
“伯濟……”李蘭想要說話,卻被郭淮阻止,道:“方才統兒行狀,我也自知命不長久。人之將死,其言亦善,末將跟隨將軍多年,還有幾句話要交代。”李蘭只得嘆道:“伯濟請講,吾自牢記在心。”郭淮遂道:“末將雖然不能奪佔洛陽,但曹魏內亂,曹植新掌大權,必然以穩定北方為先,則洛陽再無外援,將軍假以時日,破之必也。則兩京光復,不知將軍接下來又有何打算?”他雖是在問,但不等李蘭回答,便又接著道:“軍中如魏文長等,必然極力勸說將軍乘勢北征,一舉滅亡曹魏。末將竊以為不可,曹魏雖然敗,但仍全有青、徐、幽、並、冀五州之地,帶甲百萬。我軍若是繼續北進,魏軍新逢國喪,必然舉國同仇敵愾,拼死報效。將軍若能以其國喪,伐之不義為由,暫停進兵,一則可獲信於天下,二則曹魏不見外患,必生內憂。曹植要想完全掌控魏國政權,必會大興征討,排除異己。將軍卻整養甲兵,與民休息,侍機而動,天下可定。”
李蘭本來就打算攻下洛陽,便不在繼續進兵,此刻遂道:“伯濟所言極是,吾也是如此打算。”郭淮見李蘭答應,點點頭又道:“征戰之事,將軍長於用兵,末將自不再多言,只是還有一處隱患,將軍還需及早提防。”李蘭知其所指,乃道:“我理會的。”郭淮明白李蘭雖然心中清楚,但卻總是難下決心,嘆道:“將軍休要婦人之仁。末將之所以冒險入城,也是不願意再將這收復洛陽的功勞讓與魏文長。彼攻克長安,便驕橫跋扈,若再立大功,哪裡還肯再屈居將軍之下?又有姜維在旁,此人心術不正,遲早必生禍亂,將軍不可不查。”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