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們再說。”
北國公主一愣,待要反問,軍營大門已開,魏將軍聲大如雷,故作熱情:“北國使團駕到,蓬蓽生輝啊——”
雙方局面開啟,兩國之間,再無兒女私情;一言一行,都是國家大事。北國公主幽目輕揚,神色肅穆地看著軍營門大開,將士列隊,鼓聲敲響。喧天震動下,身形清雋的陸昀先行,在前引路。身後人不動,陸昀回頭,例行公事一般地望來一眼。
北國公主沉靜地看著,慢慢的,她的袍袖如鴻羽一般飄揚。她深深吸了口氣,頭顱抬高腰板挺直,她向前抬起了腳步,邁向前方。
陸昀若有所覺,睫毛顫了一下,揚起目光,難得認真地向北國公主冰玉般的面孔上看去。而北國公主已經不再理會他,她身後的北國使團,魚貫而入,跟隨公主的步伐。
自此一步,個人私情拋之腦後,這位公主將為北國,奉獻至死。一個新的紀元,將從她腳下這一步開始。這個新的時代,新的故事,由她來引領。
……
個人私情拋之腦後,有些時候,個人私情正是國家利益。況且比起入一個行將入土的老頭子的後宮,嫁給年輕有為、才貌絕倫的陸三郎,做陸三郎的妻子,不更好麼?
折服世家,和折服南國朝廷,也沒多大區別。
當夜為迎使臣團入南陽,魏將軍開了恩,軍營觥籌交錯可達旦。原本羅令妤晚上會回羅家,然她瞥見公主要住在軍營中專為她備下的帳篷,這位公主的目光又時不時落到陸昀身上。羅令妤決定自己也要留下來,多看一眼。
晚上酒肉宴席,南國膳食的豐盛,讓北國使團暗自比較後,嫉恨無比。江南多富饒,北國卻風霜……北國軍力強,何以南國這些醉生夢死計程車族卻佔著最好的地段?一晚上人心中不快,北國公主更是盯著陸昀。
看到陸昀在場上繞了一圈,與士兵們客氣而生疏地聯絡了一下感情。陸三郎身上屬於世家子弟的清貴傲氣,讓他幾乎沒有平易近人的可能。顯然陸三郎也不打算勉強自己,不打算平易近人。魏將軍和將士們開了一罈又一罈的酒,眾人喝得面紅耳赤,陸昀到邊上,只是禮貌性地喝了幾杯酒,也無人多說。
魏將軍更是不耐煩地揮手:“走開走開!你這樣喝不了酒的,不要擾我等的興!”
陸昀在他耳邊抓住機會提醒:“將軍能喝倒這些北國使臣團麼?從他們嘴裡問清楚緣故,之後告訴我,我想辦法攪和掉他們的狼子野心。”
魏將軍喝得頭大時,隨意擺了擺手。他嗤笑一聲,鄙夷陸昀又要耍心眼,折騰這些北國人。但術業有專攻,魏將軍從不在這種事上駁陸昀的面子。魏琮抱著酒罈子晃悠悠地站起,他振臂一招呼,喝得東倒西歪的將士們嘩啦啦隨著他一起站起,去找北國使臣團喝酒。
陸昀回到酒宴上入座,正是挑了羅令妤身邊的位置。女郎託著腮看他,鳳眼微斜:“你喝了多少酒?”
陸昀心悅她主動與他搭話,且那邊酒鬼們忙著喝酒也無人看他們,他便笑著勾住她的肩,要將她往懷裡帶。陸昀在她髮間輕嗅了一下,笑道:“我騙他們的,我沒喝幾杯。”
羅令妤似笑非笑:“原來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啊。”
她伸手欲推他時,忽感覺到背後有雙眼睛盯著。羅令妤眼角餘光輕掃,看到那位公主低著頭掩袖喝酒,好似並沒有看他們。但是到底看沒看嘛……羅令妤不推陸昀了,而是乖乖被他抱著,任他在她眉心眷戀地親了一下。
陸昀咬牙:“別再提我那丟人事!”
羅令妤嗔了他一眼。
他卻又忍不住,來問:“我那晚有做什麼嗎?”
說話間,摟著她腰肢,摸到女郎腰間骨肉,食髓知味一樣,他漸失了分寸,手向上跳了跳。陸三郎俯眼向下,見燈火濛濛,女郎垂首。透過領子,見雪山逶迤淺行,稀薄的蓬雪覆著一層光,朦朦朧朧,欲語還休。
眼底生了火,心中起了雜念,手下就沒了章程。闇火燒著,蛇一樣遊動,如撫摸上等綢緞。眾目睽睽,他好似已經忘了,好似只看到她,於是俯來、俯來……羅令妤駭然推他,低聲咬牙:“你做什麼?你瘋了……你莫非又喝多了?”
他何曾這樣過?以前頂多親親摸摸,何曾有這樣架勢?
陸昀回神,掩下目中火熱,面上燥紅卻不退。他將手挪出來,只持著不在意的輕浮笑意,緩解她的緊張。而他低頭咬她耳下的珠子,聲音含糊帶笑:“我沒喝多……晚上來找我吧,嗯?”
羅令妤哼道:“不去。我才不與酒鬼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