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點兒女兒家用的東西,值什麼大驚小怪……你還不快去!”
將胭脂汁和花露配在一處,算好份量、細緻精調,蒸一段時間,便做成了“玫瑰膏子”。此膏似水似乳,抹開一點塗於面頰與唇心,便見得唇頰鮮妍明麗,且滿頰芳香。
雙方推就一番,連七娘不安地收下這珍貴的“玫瑰膏子”,心想這位羅女郎真是心善。女郎這般心善,自己定要盡力幫女郎達成心願才是!
擺夠了姿勢,讓人看夠了自己有多好,羅令妤才嫻雅安靜地坐在茵褥鋪就的榻上,捧腮而柔聲:“……我舞跳得不好,但以前我是學過的,在汝陽還參加過姐妹們辦的舞社。只是慚愧,我後來懶怠,技藝生疏,才多年沒練過。請娘子過來,是幫我演示我的曲子和舞蹈,以供‘花神選’。曲子和舞都要照我的意思來,娘子幫我贏得‘花神選’,同時我的舞有信心讓娘子技藝在成玉坊突出重圍。兩方皆有益之事,不知娘子覺得可否?”
連七娘連忙道“好”。
她是知道的,如羅令妤這派名門女郎,雖然也學舞學曲。但是這些供人評選的時候,她們便視其為下等,不願意自己親為,都尋舞女們來合作。此事已經不是第一回 ,連七娘自是熟門熟路。
羅令妤柔聲:“我教你舞的時候,是很嚴厲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你別被我嚇到。”
連七娘一笑,心想羅娘子這般溫柔,能嚴厲到哪裡去?她鬆快地答應下來。
羅令妤道:“那我們便開始吧。舞名就叫‘奔月’,取姮娥奔月的傳說。離‘花神選’還有半月時間,我們時間不多,你要加緊練習才是。”
連七娘輕鬆地笑:“是。”
羅令妤微微一笑。
習舞為生,連七娘相貌只是中等,身量卻非常纖細婀娜。她立在下方俏盈盈地望著羅令妤,已自成一段風景。
下一刻,羅令妤的臉就冷了下去,聲如冰霜覆雪,寒意直撲而去:“那你還傻站著做什麼?屋中是練舞的地方麼?你不該跟我演示下你現在的能力,讓我看看你是什麼水平麼?你不該詳細告訴我你的情況,讓我估量你是否能完成我的要求麼?你不用問問我要的風格是哪類麼?還是你已經確定我難不倒你……”
連七娘駭得後退一步,震驚看羅令妤冷若冰霜的面孔:……女郎兩副不同面孔,好可怕……現在說自己不行想走,還來得及麼?
學完早上的功課,羅雲嫿一溜煙跑出了屋子,興致勃勃地站在院子裡看姐姐調教舞女。她一早上都聽到院子裡的聲音,時有樂聲悠揚婉轉,小娘子的心早就飛了。而且,看到羅令妤用平時訓自己的可怕模樣訓別人,羅雲嫿心中有一種爽……
她蹲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
羅雲嫿捧著臉:“哇!”第一次見到羅令妤跳舞,以前從未見過,多稀奇。難得見到羅令妤自己下場,以她僵硬的姿勢,教別家專業的舞者怎麼跳舞……羅令妤四肢不協,為了讓連七娘理解她的意思,她蹙著眉立在庭院中思考的模樣,還是很有趣的。
“雪溯院”熱鬧著,侍女們都站在院子裡看女郎教人學舞。亂哄哄嬉鬧時,聽到一個女聲含笑詫異:“女郎這是忙什麼?”
庭院中累得焦頭爛額的羅令妤扭身,看到著青綠色侍女服飾的貌美侍女錦月立在院門口。錦月是陸家二房“清院”陸三郎身邊的貼身侍女,因二房如今只有一個郎主,錦月走到陸家哪裡,旁人都會給幾分面子。
獨羅令妤頓一下:怎麼說呢,她現在挺不想跟陸三郎再扯上關係的……
錦月似料到她的反應,不等羅令妤招呼,自己就走了進來,將一張請帖遞給羅令妤的貼身侍女靈玉:“是一件喜事兒。我們三郎終於不再賦閒在家,而是有了一個官職,叫什麼御史郎,我也聽不懂,但是聽說不是閒職,是真正能做事的。老夫人格外高興,晚上要設宴為我們三郎慶祝,我來親自給羅娘子送帖子。”
錦月感慨:“……也是好久未見到靈玉姐姐了,甚是想念。”
垂下眼:“嫿兒小娘子怎麼也不去我們院子裡玩了?”
先前羅令妤見天派人往“清院”送東西,一會兒花一會兒酥,不光有陸三郎的份,還有錦月的份兒。侍女靈玉和錦月打交道多了,也邀請羅雲嫿小妹妹去自己那裡玩兒,幾個人已經熟悉很多。不想羅令妤從鐘山回來後,就再不送東西了……錦月只好親自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了。
被錦月這麼說,羅令妤鎮定如是,羅雲嫿的臉卻刷地紅了,很尷尬。長在姐姐身邊,小娘子當然知道自己姐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