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酒,這些北國人在打鬥追擊中就要落後。
而同時,因為陸昀所扮的陳雪被捧為洛陽名姝,她被太守納為妾,也是不大不小的盛事。要操辦此時,太守府上難免要提前安排,人手需求多了,渾水摸魚的可能性就大了。南國軍士在陳雪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替換本該入府的人,潛入太守府中,就為今夜。
忍耐數日,只待今朝!
太守被提在陸昀手中,腦子也成了一罈酒,被人搖晃。將將有點思緒,就重新化成漿糊。雪在湖上撲了一層霜白色,陸昀與身邊同伴配合,奮力向府外殺。他們腳踏上湖上的水,太守被晃得頭疼,不經意看向湖心小舍時,看到雪如柳絮飄舞,屏風被風催開,雪白宣紙曼然飛揚,紙上的美人影影綽綽。還有些剪紙小人靠近燈燭,被吹上上空。
太守大怒:“名士、名士……都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吃酒時我出來,還看到他們在作畫!”
陸昀諷刺一笑。
陸昀忙著打鬥,他也從沒打算跟太守解釋。但是洛陽太守即便這時喝醉酒,看到門窗大開飄出的剪紙小人後,也明白過來了:“用剪好的小人靠近燭火,影子照在緊閉的門窗上。你們就是用這種手段換人的……為何、為何……”
他臉青了:“你們是南國細作!你們是來救那些名士的!火。藥大師、大師……”
洛陽太守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或許混混沌沌的,也意識到陳雪是假的,這個女郎就是南國派來迷惑他的細作。女郎在洛陽掀起那麼大陣勢,對他若即若離,就是為了打聽名士和火。藥大師的被關之處。
太守悲愴至極,只覺一腔心事餵了狗。他大吼:“陳雪!你害得我好慘——我與你勢不兩立——”
提著他的陸昀與人打鬥中,腳步頓時趔趄了下,臉上神情微妙的,有點兒古怪——
這個人,還沒弄明白陳雪是誰呢?該不會真喜歡上陳雪了吧?
……
洛陽城中出事,半夜中,前來參宴的客人醉得人事不省,太守府中的長史領著侍從,一一去喊這些客人醒來,然而無用。酒太醉人,又趕上太守納妾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眾人都醉了。那些南國軍人混在客人中、小廝中、送酒的賤民中,太守府中的軍人喝醉了一半,清醒著的少一半,卻攔不住那些南國軍人。眼睜睜看著對方的首領提著他們的太守,逃出府,向南揚長而去。
長史審問下屬:“那人到底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我們太守府,卻無一人知道?”
“長成那樣妖孽臉的人,你們莫要告訴我說從沒見過!”
下屬們也苦:“如君所言,此郎甚俊。若我等當真見過,必然過目不忘。我等不記得,自然是從未見過這人。”
“我們不知他何時入得府。”
“還有,陳、陳雪娘子……也失蹤了。方才救府君時,好似聽到什麼‘偷情’……”
長史厲目看去,目光寒銳,多話的人自然閉嘴,不敢多說。太守府半夜集兵,駐紮在洛陽的將軍半夜三更被吵醒,得知太守和火。藥大師都不見後,臉色一下子大變,一耳光扇了長史一臉。
長史卻訥訥不敢多言。
看將軍集兵,追出洛陽府——“傳令!點狼煙!附近兵馬都集中,向南追!”
“不能讓南國細作回到南國!不能讓我們的大師落入他們手中。”
“通知我們的大部隊,讓他們對南陽那些郡城施壓,攻勢加大!到了關鍵時候了,不要再藏匿手段。再不盡全力我們就要輸了!”
北國想贏這場戰,北國面臨一個尷尬的問題,他們不如南國財力雄厚。正是要趁著冬日,趁著南軍萎靡、北軍強悍之時一舉攻破對方防線,抓住機會,和南國談判,從南國手裡搶走土地。北國也耗不起這場戰爭……火。藥大師若是不見了,這就是他們的第二場大敗仗!
陛下定會震怒。
快,快,快!爭時奪刻,要搶下先機!
……
北軍攻勢突然大幅度加大,幾大郡城各有求援,聲稱北國軍隊悍然攻城。從大雪之夜開始,變得瘋狂無比。
戰報送到魏將軍這裡,紛紛向魏將軍求助,要求派兵、送糧。七嘴八舌,諸郡要抵抗,可是後備資源不足。他們只能榨取世家,然而世家存糧也不多,還要養活家族中的子弟,軍人和士族間的摩擦不斷。
同一時,庶民也開始斷糧。
所有的資源優先供給軍隊,但隨著時日拖延,郡城被困大雪數日,資源各處都慢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