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膽大到擔條人命的地步。
一側聶穆站著,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整個人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在極力壓制什麼。
沈落退了退,直覺危險,拔腿就跑,還沒退出門檻,聶穆忽然轉身,一手拽住她手腕,沈落吃痛。
“聶穆,你做什麼!”
聶穆將人壓在牆上,頭磕在沈落肩膀,忍了忍:“當我求你,先還了,她年輕時為我吃了不少苦。”
外頭暗衛暗箭對準聶穆。
沈落忽然的覺得身心都在發顫,那是冷的,她一手抖著摸上脖子,再摸出那根細細金鍊,霍蕭說,沒準用的到,結果居然真用到了?
她該哭還是該笑?
“聶穆,你要不要看看這是什麼?”沈落淒涼著,她到底太天真了,她就該從入聶府第一天就把這東西拿出來,她居然還想著讓人認清現實,自我良心發現?
對著自以為是到極點的人……
她自嘲的笑了笑,轉而冷冷的盯著人,這一種人,只能用權壓!
聶穆視線挪向那條鏈子,昏暗燈火搖曳,鏈子底端小小的鑰匙帶著鳳凰展翅時的翅膀,閃著細弱的光芒,忽然的,人呼吸緊促了下,雙眸直直的盯著那鑰匙。
後宮鳳印的鑰匙。
聶穆一手撐著牆,掌心漸漸握起,低頭嘲諷的笑著,他知道宮中那位沒死心,可原來是壓根沒打算將人還回來。
“你跟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告訴我,已經物是人非?”他看了眼那把鑰匙,一手捏起那下巴,雙眸漸漸充血。
“你,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報復嗎?”
他以為她洩憤完,就能回到從前,可人居然從來沒想過。
後宮風印的鑰匙,這就是在提醒他,面前這個人,不是他能隨便動的。
手下力道越來越重,沈落只覺得下巴快要被捏碎,她咬著唇,死活不想再人面前露怯,憤憤的瞪著人。
兩邊就這麼僵著,過了好久好久,久到燭火“啪”的一聲,跳躍了下。
聶穆看著人唇角咬破,鮮紅鮮紅得,刺眼的很,最終他敗下陣來,緩緩鬆手,指尖輕顫,就這麼看著人。
她第一天的時候沒拿出來,被罰的時候沒拿出來,要嫁妝的時候也沒拿出來,卻在今天……
終於忍不下去了嗎?
聶穆無力的趴在人肩膀上,低沉的聲音帶著輕。顫響起:“他是皇上,無情帝王家,沒聽過嗎?”
沈落嘴角勾著,昏暗燈火下,微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肩膀上的人:“不是帝王家的,就不無情了?”
“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明明曾經……”
沈落扭過頭,看向外面,月光鋪撒,縹緲的向在替上輩子沈落說一般:“因為她很痛,就算彷彿毫不在意,她依舊很痛,痛到不想再看到你們。”
聶穆渾身顫了下。
“她不爭不搶,安安分分,可沒人放過她。”
“被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背叛。”
“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冷漠相待。”
“口口聲聲說要護著的人,卻不肯維護她一下,只想著如何委屈她。”
沈落收回視線,微垂眼眸:“聶穆,你有你的處世之道,你想讓全部人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可你們這是在壓榨我的基礎上!”
聶穆怔怔抬頭,那一雙眼三分嘲諷七分淒涼,勾起的嫣紅唇角帶著彷彿終於讓他們難受的暢快。
“你現在好好看看,我不想被你們壓榨後,你的後宅到底是什麼樣的!”
“沈……沈落……我沒想壓榨……”
沈落唇角繼續勾著,卻帶著微顫:“聶穆,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在沈家的時候,我要擔心主母看我不順眼,隨便找個藉口處置了我,可至少那時沈家權勢滔天,我還可以靠下。”
“但沈家落敗後,我無依無靠,被你殺氣騰騰的提了出來,我以為我死定了。”
“後來霍蕭封我為郡主,我又怕等我失去作用後,我會狡兔死,走狗烹,或者有人貪上我郡主頭銜和那點食邑。”
“他讓我入聶家,我一開始高興過的,這至少證明我以後可能可以好好活著,所以,我進聶家後,我安分守己,我上交所有錢財,乖乖聽著聶老夫人的話,她說東我不敢往西。我就想換個安穩生活。”
“我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跟人玩心機,我只有被玩。死的份。”
“這樣的沈落,只能費勁心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