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談起過姬無鏡。那一日父親大發雷霆,一口一個“瘋子”地罵姬無鏡。
這……她還是裝不知道吧?
“賢弟。”姬無鏡吐出答案。
顧見驪輕輕鬆了口氣,在心裡盼著姬無鏡和父親沒有過節才好。
“所以啊。”姬無鏡燦爛笑起,“你這孩子該喊我叔叔。來,喊一聲聽聽。”
顧見驪眸光撞進姬無鏡狡猾的狐狸眼中,又一次在他的眼裡看見了戲謔。
他又是在故意的!
姬無鏡“咦”了一聲,說:“你父親居然允許你嫁給我這個瘋子?他是被抓了,還是傻了?”
“父親他在牢裡落了傷,現在還沒醒過來……”顧見驪的眼睛一瞬間暗下去。
姬無鏡隨意“哦”了一聲,隨口問:“這個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犯了個什麼罪?”
“犯、犯……父親是被冤枉的!”
姬無鏡無所謂地笑笑,狐狸眼裡浮現了幾許興奮之色,慢悠悠地說:“等這老傢伙醒來知道自己的女兒嫁了我,還不活活氣死。”
最近這三個月,顧見驪學會了很多東西,尤其是隱忍。可是關於父親的事情不行,忍不了。
她隱忍了一半,帶著絲惱氣瞪著姬無鏡,小聲說:“你該稱父親岳丈大人。”
姬無鏡恍然而笑,隨意道:“這麼麻煩啊,那我還是把他女兒退貨好了。”
顧見驪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懵懵的。她檀口微開,眸中瀲灩裡蒙著一層錯愕和驚慌。
姬無鏡便想起來林中迷路的小鹿,他握著弓箭逗著小鹿玩,逼得小鹿驚慌失措。一下子逼死可不好玩。
姬無鏡將手遞給顧見驪。
顧見驪有些茫然。
“水要涼了。”姬無鏡說。
顧見驪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眸中很快從一種驚慌跳到了另一種驚慌裡。她快速低下頭,別開眼。臉頰不由染上了一抹紅。她站了起來,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腳尖兒,幾不可見地皺眉,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才扶住姬無鏡的小臂,將他扶下床。
姬無鏡從床榻上下來,身體的重量幾乎都靠在顧見驪的身上。他剛想邁步,忽聽低著頭的顧見驪糯糯小聲說:“等一下……”
姬無鏡側眼瞧她。
“我、我腿麻了……”
她剛剛蹲了太久,現在兩條腿發著麻,挪不動步子。
顧見驪低著頭,等著腿上的麻勁兒緩過去。姬無鏡支起眼皮,饒有趣味地近距離瞧著她的側臉。
顧見驪垂著眼睛,瞧上去溫順乖巧,可她藏起的眼睛裡,一雙漆黑的眸子不停轉動,恨時間過得太慢,急雙腿上的麻勁兒怎麼還沒褪去,怨姬無鏡就這樣盯著她瞧,瞧得她渾身不自在。
真是的,這人的眼睛真是討厭!
顧見驪一直等著雙腿的麻勁兒褪去,才一本正經地說了聲“好了”,然後用一臉沒有表情的臉扶著姬無鏡走進西間。
西間地方不大,整間屋子都漫著氤氳水汽。顧見驪剛一邁進去,雪腮雙頰上不由自由又紅上了些許。
姬無鏡鬆開了顧見驪,將手搭在浴桶沿,支撐著身體站立。
顧見驪小步挪到姬無鏡面前,低著頭,去解他身上雪色寢衣的繫帶。顧見驪的手指又細又白,在姬無鏡腰側的繫帶上掙扎著。
第一次沒解開,她的手指便有些發抖。於是,便更解不開了。
顧見驪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窘迫。偏偏姬無鏡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像是看好戲似的,更是沒有解圍的打算。即使顧見驪沒有看姬無鏡,也知道姬無鏡在看她。因為他的目光就像一條陰冷的蛇。
顧見驪小聲抱怨:“五爺院子裡居然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有啊,可是因為你來了長生進不了內宅。所以這事兒只能麻煩你了。”
顧見驪輕輕咬唇,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因為她剛剛緊張之下反而將姬無鏡的繫帶打上了死結。
她忽然轉身,走到一側的櫃子前蹲下,在裡面翻了又翻,終於翻出一把剪子來。“咔嚓”一聲,將姬無鏡的繫帶剪開。
搭在一側的前襟滑落下來,露出姬無鏡的胸膛。顧見驪飛快垂下眼,不敢亂看。她索性閉上眼睛,雙手搭在姬無鏡的腰側摸索著腰帶。她很快摸到了兩條帶子,摸索著去解。
姬無鏡悄悄探手,修長食指穿進繫帶中,輕輕挑開,免得再被顧見驪系死結。
聽見姬無鏡褲子落地的聲音,顧見驪也沒睜開眼睛,迅速轉過身去,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