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看著你出嫁。有口不能言。”
顧在驪訝然。
榮元宥狠了狠心,望向顧在驪的眼睛,鄭重說道:“年紀我改不了,可倘若你嫌我不夠沉穩,我可以努力成長起來護你佑你。”
顧在驪失笑搖頭:“小世子三思啊。”
“卿生我未生,莫敢再蹉跎。”
顧在驪抬眼深看了他一眼,她端起茶桌上的茶壺,將裡面早已涼透了的茶水倒了一盞,遞到榮元宥面前。
“喝口茶。”她含笑道。
榮元宥偏執偏頭。
顧在驪嫣然而笑,舉在榮元宥面前的茶盞沒有放下。她說:“你眼睛紅了,臉也紅了,喝盞涼茶緩一緩,等下丫鬟要進來了。”
榮元宥一怔,目光有些躲閃地接了顧在驪遞過來的涼茶。
涼茶入腹,真冷,寒意從體內慢慢散出來,屋子裡燃著的銀絲碳也緩不了這種冷意。
榮夫人與陶氏在偏廳內閒談,對於榮元宥和顧在驪的事情,榮夫人只是簡明扼要地提了幾句,餘下也不多說。等榮元宥從顧在驪處過來,榮夫人便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榮夫人看著悶不做聲的兒子,笑著問:“她拒絕了你?”
榮元宥搖頭,神情有些怔。他說:“兒子也不知道。”
當時他喝了顧在驪給他遞過來的涼茶沒多久,季春就提著茶壺進來,他默不作聲地又飲了兩盞熱茶,便離開了。兩個人也沒有再說什麼。
榮夫人笑笑,舒舒服服地靠著車壁。她心裡是一點都不意外。
榮家母子走了之後,陶氏急忙讓人將顧見驪請來,她沒什麼主意,想問問顧見驪的意思。今日的賓客幾乎都走了,但還有幾個人被顧敬元留了下來,在書房裡說話。陶氏不能去問顧敬元的意思,這才找了顧見驪。
“小世子走了之後,姐姐說了什麼沒有?”顧見驪問。
小丫鬟老實回稟:“沒呢,我聽季春姐姐說,大姑娘現在在看田莊的賬本。到了年底,不管是莊子還是鋪子,事兒特別多。”
“見驪,你對這婚事怎麼看?”陶氏眉心緊鎖,“陳家不是個東西,你姐姐被傷了一回。這要是再嫁,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絕對不能再出岔子了……”
顧見驪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今天姐姐還與我說她覺得眼下日子很好,是這些年不曾有過的自在,知曉了女子離了深宅,日子竟可以過得那般逍遙輕鬆……”
顧見驪有些猶豫。
“所以,我覺得榮家小世子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姐怎麼想。”
“那還能一輩子不再嫁了?”陶氏有些茫然。她本分慣了,不太能接受姐妹兩個的想法。
小丫鬟進來稟告顧敬元身邊的客人出府了,陶氏立馬站了起來,打算去將事情說給顧敬元,讓他拿主意。
顧見驪一路上想著姐姐的事情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邁進裡屋門檻,姬無鏡剛巧從西間走出來。他剛剛沐浴過,身上穿著顧見驪粉色的裙子。
顧見驪懵了一下,才說:“不是給你帶換洗衣服了?”
姬無鏡瞥了她一眼,口氣不善:“穿你的不行?”
顧見驪搖頭:“不是不喜歡你穿女子裙裝,只是我的衣服尺寸小,你穿著也不舒服呀。”
“沒事啊,反正就穿一下等下睡覺就脫了。”姬無鏡隨口說。
顧見驪便也不再說什麼,心裡想著等回去之後把給姬無鏡縫的那身裙裝收收尾送給他。她已經縫得差不多了。
顧見驪梳洗了一番,匆匆熄了燈,從床尾爬上了床。奔波了一天又勞累了一天,她的確乏得很。
本來她應該去見見父親,詢問今日刺客的事情。可是顧敬元在書房待客到很晚,眼下應該在忙姐姐的事情。顧見驪便想著明日再去問問父親。
一片漆黑裡,姬無鏡轉過身來,把顧見驪撈進懷裡。顧見驪隨意一摸,摸到了姬無鏡果真又脫光了。
她問出來:“五爺為什麼那麼喜歡穿女子的裙裝呀?”
“沒有很喜歡啊。”姬無鏡隨口說。
顧見驪蹙眉,對於姬無鏡這個回答是不滿意的。
過了一會兒,姬無鏡打了個哈欠,將臉埋在顧見驪頸窩,懶洋洋地說:“你衣服好聞。”
不是喜歡女裝,只是喜歡你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兒罷了。
顧見驪怔了怔,心跳忽然快了幾分。因姬無鏡隨口的一句話,而微微紅了臉。她稍稍往後退了退,不想讓姬無鏡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