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卻是不欲再聽下去,右手微抬,一個手勢便示意眾人行刑。
當那冰涼的刀刃橫在他們的脖頸之上,他們才真的相信冷凌澈是真要殺了他們,頓時求情有之,咒罵有之,冷凌澈卻是依然淡然處之。
“今後,若是再有違背軍令者,無論何職,斬立決!”冷凌澈淡淡開口,便看了玄宮一眼。
玄宮會意,向前一步,高聲喊道:“斬!”
五個士兵高舉鋼刀,對著眼前幾人的頭便要砍下去,卻是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刀下留人!”
“斬!”冷凌澈看著那五人,冷冷吐出一字,那冷峻的神色讓眾人再無猶豫。
只見手起刀落,鮮血飛濺,五具屍體相繼倒下,熾熱的鮮血在寒冬中冒著熱氣,看起來甚是觸目驚心。
周奎看著那五具身首異處的屍體,腳步一踉,雙拳緊緊的握著,“誰讓你們動手的?誰!”
那五名行刑者面面相覷,神色有些恐慌。
“本帥!”淡卻清晰的兩個字眼,清越之聲正如那人一般白甲無塵,高貴的如同山間的皚皚白雪,不染凡塵一絲俗氣。
“為什麼?這些都是軍中老將,都立過不少赫赫戰功,元帥憑什麼就取了他們的性命?”周奎是一個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男子,此時竟是眼眶微紅,身子顫抖。
“他們觸犯了軍令,就該斬!”
“就為了那兩個夏國的女人?”周奎眼神憤恨的看著冷凌澈,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手刃仇人,為他的好兄弟報仇!
“陛下需要的是能為他蕩平天下的軍隊,收復天下需要的是人心,而不是暴虐。
這些人即便留著也只會是害群之馬,留之無用!周將軍無事之時應該對手下之人嚴加管教,否則……”
剩下的話冷凌澈沒有再說下去,徑自走進了營帳之中,周奎狠狠的攥了攥拳,看著地上的屍體,痛心的說道:“來人,將張副將他們好生安葬!”
周奎目眥欲咧的看著冷凌澈的營帳,眼中恨意洶湧,好一個冷凌澈,好一個錦安世子,這次不論於公於私,他都一定要了斷冷凌澈的狗命!
營帳中,冷凌澈看了看帳中的沙盤,抬頭對玄宮說道:“下次再攻城時你不用跟著我,去監督那些將士吧,免得他們又欺凌百姓。
雖說這一仗不可避免,但是我不想傷及無辜,免得她會傷心。”
冷凌澈在提及雲曦時,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一瞬,雖然很輕很淺,就像那樹枝上的白霜,一吹即散,卻還是被玄宮看個正著。
玄宮愣了愣,有些驚訝的看著冷凌澈,疑惑的開口道:“主子,您制定這條軍令,難道不是像您說的那樣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不讓長公主傷心難過?”
冷凌澈淡漠的掃了一眼玄宮,那眼中分明寫著“當然”兩字。
玄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主子,除了長公主,主子做事還會考慮何人?
冷凌澈看了看沙盤,手指在一處地方,開口說道:“打到這裡便好!”
玄宮一看,便開口道:“這峻城夏國險要之處,易守難攻,又有重兵把守,的確很難攻下!”
“敗在這裡,想必我們那位陛下也就挑不出什麼錯處了!”冷凌澈那如玉一般的手指一一劃過沙盤,嘴角凝著一抹淡笑。
玄宮當然知道冷凌澈的本意根本就不是為了攻打夏國,不過為了人家公主而已,他在心裡暗暗算了一下,開口道:“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和士氣,想要攻到峻城,大約還需要兩個多月吧!”
“兩個多月……”冷凌澈開口呢喃道,帳內卻是突然間華光大盛,只因為他突然揚起的一個笑容,“三四月是長安城最美的時候,桃李花開,宛若彩霞……”
玄宮一直都很是疑惑,為什麼主子這般著急,非要在春日時結束這一切呢?
這樣急切難免會暴露他們的實力,現在便與金陵城中的各方勢力對抗,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問題玄宮想了許久,今日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便開口問道:“主子,屬下一直都有一個疑問!”
“說!”冷凌澈看似心情很好,雖然只說了一個字,卻是讓玄宮如沐春風。
“主子,您為什麼一定要在春日時解決這些事呢?”玄宮恭敬的問道,等待著冷凌澈的答覆。
玄宮心想,主子的心思常人難以揣測,他這般籌謀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
或許冷凌澈今日確實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甚至又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