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來!”
衙役忙從後堂抬來一把椅子放在許四海身邊,許四海躬身謝過,臉色和緩不少,撩衣袍坐下。莊知縣這下找補,也就把這下跪的事抹平了。——杜文浩不跪,站著,許四海則坐著,這差別也就出來了,兩邊都滿意。
莊知縣道:“原告,你們狀告被告杜文浩庸醫故殺人罪,就把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吧!”
許四海拱手道:“大人,劉老漢的兒子劉捕快,為抓賊寇,英勇負傷,送到他五味堂救治,當時劉捕快受傷不重,完全可以湯藥治癒,但他譁眾取寵,逢人便說他擅長上古神醫華佗神技,騙取劉老漢一家信任後,明知輕病而重治,破開人的腹部檢查,當發現腹腔內並無臟器受損,劉捕快只是皮外傷之後,為了掩人耳目,他竟然慘無人道地割下了劉捕快的脾臟,然後用刀在上面切了幾刀,謊稱脾臟破裂,致使劉捕快輕傷成重傷,生命垂危,命不久矣!可憐劉捕快沒有死在賊寇的刀劍之下,卻要死在這庸醫的手裡!””
許四海說的聲音很大,大堂月臺下旁聽的眾人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一個矮個子黑衣人躲在人群中,高聲叫道:“庸醫故意殺人,和打家劫舍的賊寇有什麼分別!應該千刀萬剮!”
幾個地痞混混模樣的跟著起鬨:
“對!殺了這庸醫!”
“吊死他!”
杜文浩氣得簡直要吐血,但記住劉捕快的提醒,依舊繃著臉一言不發。
那黑車矮個探出頭來,又叫了一聲:“應該也把他脾臟割了!”
幾個地痞跟著起鬨:“對對!割了他脾臟!”
“把心肺也割了!”
……
不過,大部分旁觀者並沒有摻和,有的抱著雙肩瞧熱鬧,有的用同情的眼光望著杜文浩,傻胖在下面指著那些起鬨的人叫道咒罵:“媽的,幫著落井下石,不得好死!”
那幾個地痞見他身高馬大,倒也不敢和他對著幹。
許四海擺擺手讓臺下肅靜,接著道:“劉老漢帶著親屬去五味堂,想要回劉捕快,竟然遭到掌櫃的野蠻拒絕,說是這是他杜先生的意思!——他的什麼意思?無非是殺人滅口,死無對證的意思!”
“殺人滅口,天理難容!”躲在人群裡的矮個子又帶頭起鬨,“這樣的人不砍頭,還有王法嗎?還有……”
剛說到這裡,矮個子漢子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他發現他的下巴已經掉了,說不出一句話,同時,身後傳來一個女子低低的冰冷的聲音:“許矬子,你敢再說亂說一句,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站在他身後的,正是林青黛。
這青衣矮個男人是仁義堂許四海的同宗兄弟,因為人長得矮小,又有點駝,為人也很猥瑣,人送外號“許矬子”。這次許四海重金讓他幫忙起鬨扇動,製造聲勢,他花錢僱了幾個街上的混混,跟著他一起幫腔起鬨,被林青黛從後面給制住了。由於堂下圍觀的人很多,人聲嘈雜,加上這許矬子人又長得矮小,縮著脖子躲在人群裡,林青黛出手很快,所以無人發現許矬子已經被林青黛卸掉了下巴。
許四海又道:“前些日子,有好事者傳言這庸醫杜文浩治好了縣尉大人的妾室,這是謠傳!根本不是這庸醫治好的,而是人家神醫錢不收治的,他為了博得名聲,竟然設下陷阱,套住神醫,非逼著人家拜他為師!然後將錢神醫的成果竊為己有!對外宣稱是他醫治的,可惜神醫沒來,要不然,一定會當堂指證這欺世盜名之徒的!這樣的人如今又故意謀害劉捕快,有良心的人能坐視不理嗎?”
許四海等了片刻,想等許矬子幫腔起鬨,卻沒聽到聲音,睜大眼想看看這許矬子在什麼地方,可下面人太多了,許矬子人又矮小,一時找不到。沒有了許矬子的帶頭起鬨,說好了跟著起鬨的,那幾個收買來的地痞混混也就懶得自己開腔起鬨,樂得清閒,特別是高人一頭龐大腰圓的傻胖惡狠狠盯著他們,知道這是五味堂的夥計,更不敢亂起鬨了。
許四海見臺下無人理會他這話,治好接著說道:“錢神醫受人尊敬愛戴,多少病人蒙他救治,重獲新生,對那些被錢神醫救過性命的人來說,錢神醫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杜文浩竟然逼迫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跪下拜他為師,真是無恥卑鄙到了極點!鄉親們,你們說對不對?”
還是沒有人起鬨,只不過,臺下人對錢不收這神醫都很尊重,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對許四海這番話有些將信將疑,望向杜文浩的目光變得有些冷漠甚至厭惡了。
許四海一看有門,還待在繼續扇動,忽聽身後大堂上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