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見郭掌櫃這樣問,也不藏著掖著,就把家裡壅制白芹的成本核算給他聽。
這成本不但秦老爹,包括秦連虎兄弟心裡都有一筆賬,實際上家裡也是列了賬冊一清二楚的。
分攤田畝、田稅、肥料農具等等費用,尤其是佔了大頭的人工成本,盈利也就有限了。
何況他們本來的打算,和錢德隆的經營宗旨一樣,也是一個從量取盈。
十年下來,不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也足夠他們鞏固自身本質和地位了。
何況十年之間,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十年之後,他們和八仙居的合同也已告一段落。至於白芹的壅制技術,在秦老爹的設想之中,說不定也已經不是秘密了。
至於到底合不合算,知足就好。
郭掌櫃已是老掌櫃了,這樣的明細賬自是聽得明白的。
可這筆賬,卻不是這樣算的。
旁的不說,誰家也不可能給出百錢的日工錢,只說錢德隆一旦真的買下了壅制白芹的技術,不但可以自產自銷,還可以透過自家的渠道往外批發,這樣大的優勢,卻是他們和大通號俱都不具備的。
略一思忖,就同秦老爹道:“既是這樣,那你看看能不能叫錢德隆先付一筆定銀。”說著又打趣道:“若是他們壅不出白芹來,總不能叫你們辛辛苦苦做場白工吧!”
說完這話,郭掌櫃又捋了一遍,見再無其他問題需要斟酌,就擱下章程問著秦老爹:“老弟,有沒有打算叫孩子們跟我去京城開開眼界?”
說著又道:“讀萬卷書不如行百里路,雖然京城天子腳下,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可我家大郎跟著我往南這麼走了一趟,路上長了諸多見識,南北世情都在心裡,整個人都開闊了許多,卻是難得的體驗。”
郭掌櫃這也是心血來潮突發奇想。
今天之前,他真個是自來沒有往這上頭想過的。可看完這份章程,若說以往只是覺得秦家兄弟個個踏實肯幹、聰明細緻,卻沒想到在經商一途上也並不遜色的。
倒是起了惜才之心了。
而秦老爹一聽這話,想到郭大郎不光是往南這樣走了一趟,他還按著郭掌櫃的吩咐押送了最後一批白芹入京。而且回京之後還得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打點二茬白芹。
倒是動了心思了。
祖籍不祖籍的先放一放,正如郭掌櫃所說,確是難得的體驗。
一拱手,又端起茶盅來以茶代酒謝過郭掌櫃。
看著端起茶盅微笑頷首的郭掌櫃,花椒亦是心動的不得了。
只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小肩膀就耷拉了下來了。
而這廂秦老爹同秦連虎兄弟最終落定章程後,就讓秦連虎出面給錢德隆的東家下了帖子。
那廂錢運仁收到帖子,當即表態必會赴約,又親自送了秦連虎出門。
果然到了約定的日子,錢運仁帶著錢大掌櫃,早早就在約好的怡得堂茶樓恭候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做主
秦老爹同秦連虎亦是早早出門赴約了。
只今天又是個陰天,天色陰沉,滿天都是厚厚低低的濁雲。
狂風肆無忌憚,涼颼颼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裡發寒。
秦老孃擔心要下雪,反覆交代秦連虎路上小心。
花椒姊妹幾個送到院門口就被秦老爹捂著小臉催著家去了,秦連虎還著拍了拍花椒和香葉的小腦袋瓜,笑道:“大伯給你們帶糖葫蘆。”
花椒不住地搖頭,香葉卻是連連點頭。
幾個小丫頭站在院門口探著腦袋,攥著衣襟直看到牛車“骨碌骨碌”一徑消失在溪埂上,花椒才牽著香葉折身返家。
香葉就又拉著花椒去看她的寶貝紫藤,看著那細弱的枝條被狂風捲得戰戰慄慄、搖曳不定,就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攏住枝條,又同花椒道:“還沒我的小拇指粗呢,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打鞦韆呢?”
花椒也喜歡紫藤,印象裡從小到大的校園裡總有紫藤的蹤影。
開花季節,一咕嚕一咕嚕沉甸甸的花朵密密匝匝的垂在糾纏的枯枝上,淡淡的紫,淡淡的香。
只也恍惚記得,扦插紫藤貌似三五年才能開花,十年左右才能成景兒,想要打鞦韆的話,花椒心裡也是沒底兒的。
又盤算著不知道崇塘是不是也有花市,能不能索性給香葉買株經年的老樁回來栽種的。
正巧路過欲往東頭園子裡去的杜氏聽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