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以下官員都逃不開,或睜隻眼閉隻眼,或從中牟取暴利,這一查起來,觸一發而動全身。”
“可不是,這燙手山芋,偏偏落在我身上,以至於最近將軍府格外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都在為我親事奔走呢,倒難為我爹了。”莫春風說完衝宮南枝眨眨眼,睫毛拂過黑瞳,三分正經,七分倜儻。
“哦?難不成他們想把自己的愛女或是寵姬進獻給莫三公子,或是莫琊莫老將軍,這真是下下策了,所謂自投羅網,說的就是此類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最後幾個字,夜月笙說得格外清晰。
白音輕輕將手自然的放在他膝上,微微一笑,夜月笙看出她的意思,沒有再做他聲。
“這點我們二人難得的意見相投,這種小人,既然有膽包庇受賄,臨出事了,我還沒開始怎麼調查,一個個都跟要掉腦袋一樣,巴巴的送上門來。”莫春風哼哼笑起來。
宮南枝白他一眼,“我倒有個好主意,該怎麼查還是怎麼查,只是美人嬌豔,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也別拂了人家好意。”
此時屈然已經趕上山來,剛進亭子便聽到宮南枝打趣的話,忙替他家公子解釋道,“宮小姐這可冤枉我家公子了,那些美豔女婢剛送到府裡便被打發了,哪裡還需要折枝,公子這一生,恐怕就栽在一棵快要出牆的紅杏樹上了。”
眾人皆笑起來,宮南枝小臉白了又紅,氣的拿腳狠狠踢向莫春風,“看你教的,一丘之貉。”
莫春風喊了聲疼,滿臉的寵溺,“也就屈然知道我有多麼委屈了,這棵紅杏樹啊,還沒開花就巴巴望著牆外的好風景,哪天看不好,真能被誰順手摺了去。”
夜月笙壓住喉間的躁動,依舊淡然的笑著,面上無恙,心裡卻是五味雜陳,想自己不是這般搖擺不定之人,偏生不知這是怎麼了,竟有種想一把抓起宮南枝,狠狠問她一句,愛那麼久,說不愛就立馬能夠放手嗎?
終究只是想想,看她不含雜質的笑意,夜月笙突然靜下心來,這樣的人,看起來跟那樣的莫春風,格外相配。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自己心意也隨之波動,還好她在,白音端端望著自己,兩人眼神交匯處,是十幾年熟悉的默契。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來了雨,伴著雷鳴,傾盆而至。
彼時,宮南枝正在桌前畫著什麼,因雨水淅淅瀝瀝濺了進來,前方窗戶兩扇都輕啟,夾雜著狂風,發出嘭嘭的撞擊聲。
宮南枝擱下手裡的東西,起身來到窗前,極大的泥土清香混雜著雨水,一併朝臉奔來,絲絲點點打在唇上,額上,頭髮上,別樣怡人。
突然感覺彷彿有人在看自己,宮南枝轉頭看向對面,隔了幾個房間,蜿蜒走向的房間,夜月笙站在正對面窗前,一動不動,漫天的雨幕,看不清兩人此時的神情,宮南枝站定了,無數情緒湧上心頭,那個人,看上去永遠那麼不急不慢,翩翩君子,恍若仙人。
夜月笙也不知怎麼了,早早看到她起身來到窗前,當時就想走開,奈何腳下生根一樣,他想看清她,想看看她是否一直在看自己,是否跟自己一樣,這般心神不定,就像這猝然而來的暴雨,扣人心絃。
他只是看著她,卻看不清他在笑,在哭,還是在想著別的什麼。
宮南枝最後笑笑,伸手關上了窗戶,雨天容易多情,果然如此。
接著坐在桌前畫起來,還有最後一點,手中拿的正是給莫春風繡的絹帕,因為在意,所以一直隨身攜帶。
字早已繡完,宮南枝自己調了幾種顏色,清新亮麗,最重要的是畫在絹帕上面不掉色,整個南城,這樣的絹帕絕對找不出第二條。
看著被毫不留情關上的窗戶,夜月笙突然清醒,轉身離開站了許久的窗前。
現下最該關心的,是明年開春,如何迎娶風桐,如何順利歸朝。
兒女情長,不過是在此之後綿延子嗣的附加補充。
睡了小半天,再睜眼時天已經全黑了。
宮南枝點上蠟燭,這才穿上鞋子,推開窗戶,雨已經變小,滴滴答答,仍在繼續。
拿了絹帕塞到胸前,卻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影飄過,她忙小聲問道,“莫春風?是你嗎?”
許久沒有人應答,宮南枝謹慎的握緊袖中銀針暗器,迅速離開房間,待到莫春風門前,毫不猶豫推門而入,轉身關門。
隨即大步上前,“莫春風,我感覺房間外面有人在監視我,可是那人輕功極好。。。。。。”此時宮南枝兩眼圓睜,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