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幽靜的院落,院中種滿了山茶花,白色的山茶應景的開著,好生熱鬧。
宮南枝不自覺走上前去,湊上臉細細聞著那淡淡的香味,泥土好像被翻新過,看上去賞心悅目。
佳人在側,與花同賞。
白崢看她陶醉其中,數月之前命人移植過來精心栽育的山茶花不合時節的開放了,誰能想到花開的時候,那人正巧也來到這裡,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過命運的輪盤。
如此,甚好。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山茶花,還找人栽到此處。”宮南枝支起身子,慢悠悠將一朵山茶花折了下來,倒不像她往常惜花的表現。
白崢知道她約莫著是發現了這泥土的緣故,也不遮著藏著,“娘子可明白相公的苦心,數月前專門命人找了這上好的山茶花種下,這季節反覆,山茶花起死回生了幾次,終於認了這塊淨土,那花匠每日都好生看護,沒想到花開時節,你竟然真的來了,你說這是什麼,這是天賜的緣分啊,蒼天不負苦心人,娘子啊~”
“打住。”宮南枝將那茶花率性的拋到他懷裡,又做了個退避三舍的樣子,“白崢,我大概要在你這裡小住幾日,等風波過去,我還是要走的。”
“去哪?回北朝,見那個負心人?”白崢想都沒想,問的有些沒頭沒腦,倒是句句戳中宮南枝的心窩子,冷不丁的難受起來。
白天的場景一幕幕翻湧而來,殷紅秀麗的喜服,壯志未酬的俊臉,一招黃恩浩蕩,竟是再見路人,宮南枝頓了頓,“我去哪都與你無關了,況且,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是負心人這麼簡單,你不能這樣說他。”
雖然心裡難受可她還是為風春莫鳴不平,他這般苦心孤詣為了不讓自己難受,想必這場婚姻也是夾雜了太多利益權謀,整個君庭府人人自危,不敢說漏半個字,若不是自己警覺,當真要渾渾噩噩度過這慘淡的幾天,在君庭府苦等沉醉溫柔鄉的良人。
“他不是那種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會娶旁人。”宮南枝看著白崢將那山茶花揉碎,扔進了花廳裡,只覺得心裡翻弄的難受。
“娘子,如此說來,倒是我多管閒事了。早知道,還不如將你留在那裡,省的觸景生情,多增煩惱。”白崢話裡透露著隱隱醋意,只是無心之人難免聽不出。
“還是多謝你救我出來,那種情境,也只有我走了,他才能安心,如果我繼續留在君庭府,他又得想盡辦法來騙我,哄我,與其這樣,不如走的乾淨利落,免得到時候心裡都難受。”宮南枝想想,再也說不出旁的話來,雖然知道他有隱情,可是看見他穿紅衣騎馬,新娘卻不是自己,難免悽悽。
“你還是不忍心看他左摟右抱,就算這樣,你也為他說盡好話,娘子,相公我好生羨慕。”白崢連著折了幾朵山茶花,隨手蹂躪一番,繼而扔進花廳,心裡的不是滋味全都撒給了這可憐的花。
“我想睡一會,趕路太久,身子有些吃不消。”多種原因考慮,宮南枝還是對他隱瞞了小莫三的事情。
軟枕在側,宮南枝好像對白崢絲毫沒有避諱,人還沒走,她已經躺在床上歇了起來。
你倒是不跟我客套。白崢暗自嘀咕了幾句,又幫她關上了房門,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這一覺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將這過去的十幾年夢了一遍,夢中又哭又喊,不知道在悲慼些什麼,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五內俱焚,心肝脾肺腎都疼的厲害,枕頭都被淚水打溼,宮南枝道了句莫名其妙,便將那枕頭底下朝上,翻了個個,繼續躺著。
有什麼可難受的,真是矯情。
“都怪你,看我新搗的藥,煩死你了!”一個恬淡的女聲略帶撒嬌的韻味,黏黏糯糯,煞是好聽。
“是我不好,回頭賠你便是。”溫文爾雅的男聲傳來,恰到好處遮了那女聲的戾氣。
“每次都是這樣,自從跟那狐狸分開以後,哪次你聽我的了,真是的,早知道這樣,我學成做什麼,還不如一直待在狐狸那,跑回這勞什子做什麼,白白找氣受。”
“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想必是悅耳的男女,一個生氣,一個耐性極好,看上去吵不起來。
聲音有些熟悉,宮南枝側耳想了想,還未想出個分明,那桃色的身影沒敲門便闖了進來,來人一頭粉汗,看上去姿容俊秀。
“你醒了?”她像是看到熟人一樣,開口便問,宮南枝皺著眉頭想,難道自己失憶了,怎麼沒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樣一個人物。
“你是?”她喃喃道,這時另外一個影子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