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打量阿顧,見她身上素色中衣還算完整,除了臉頰右方泛紅掌痕,身上並無別的痕跡,心中不由的鬆了口氣。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阿顧沒有出事情,事情便總算沒有糟糕到極處。“阿顧,”她放柔了聲音勸道,“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阿顧聞著天外傳來的聲音,眼睛不知覺的動了動。
姬玄池瞧著少女魂丟天外的模樣愈發憐惜,抱著少女的肩頭,用最柔軟的聲音撫慰道,“那個人已經被你刺傷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來自胸膛的暖意燻融了阿顧的驚駭之情,阿顧恢復了神思,手中握著的金錯刀“哐啷”一聲落在地上,投入姬玄池懷中,“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少女劫後餘生,哭的撕心裂肺。
“不要怕,皇姐在你身邊,”姬玄池抱著少女不斷安撫,“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閣中,姬華琬俯蹲在地上,用巾帕包紮裴敦陽腹部傷處,腹部大洞湧出的鮮血卻越來越多,轉瞬間將蓋著的帕子給浸透,心中慌張,一股劇怒傾襲上胸膛,猛的起身,朝著阿顧怒喝,“姓顧的,你把我表兄怎麼了?”
“好了!”姬玄池抬頭厲聲喝道。
“六皇姐,”姬華琬道,“這是我和顧令月之間的事情,你不必插手。”轉身望向顧令月,“顧令月,今日的仇我記下了。我跟你說,我表兄若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話音未落,姬玄池“啪”的一聲,狠狠打了姬華琬一個巴掌。
姬華琬退後幾步,瞪大了眼睛,“姬玄池,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姬玄池神情悲憤,用盡力氣喝斥道,“姬八娘,你當我是傻子麼?當年在宮中我們姐妹交好,我身邊的宮人丫頭都聽你的使喚。今日能如入無人之境,在我的公主府中安排下這等事體的,除了你又有哪個?壽光,我姬玄池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要這般害我?”
姬華琬捂著臉冷笑一聲,“皇姐這話好生沒有道理,我雖看不慣阿顧,很是盼著她倒黴,可今兒這事可和我沒有關係。你可別將這盆髒水潑到我的頭上來!”
“看不慣?”姬玄池仰頭悽聲而笑,“你又看的慣誰了?這些年,只要沒有像個哈巴狗一樣討好你的,你都看不慣罷了。”一時心中悲涼到極處。
阿顧是什麼樣的人,她是丹陽姑姑的視若性命的獨女,聖人心愛這個表妹,親自教授她書法,時時垂問,沈王妃是魏王叔的元妃,端莊大方,在宗室中素有臉面,前些日子因著百歲春的事情也被聖人狠狠削了顏面,只為了給阿顧這個表妹出氣。更別提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皇妹了!
更不必提,姬華琬犯下這等的事,何曾為自己這個皇姐考慮過一絲半分?
清河府中宴會上出這等事情,自己明兒便成了長安城的笑柄,她這些年費了那麼多心力,孝順公婆,和睦夫妻,營造出來的好名聲,在姬華琬的籌謀下竟都毀了!一時心若死灰,抬頭瞧了姬華琬一眼,喃喃道,“我以為,我這些年真心誠意待你,就算是石頭都焐熱了,沒想到,終極是我痴心妄想!”
姬華琬聽著姬玄池奇特的語氣,心中微微生出惶惑之感,退後了一步,喚道,“六姐姐?”
清河長公主冷冷瞧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挺直脊背大聲喝道,“秀採。”
“在。”
“本公主即刻進宮求見皇后殿下,這兒就交給你們,你們給我將公主府看好了!”
秀採眸中閃過一絲堅毅之意,大聲應承道,“公主您放心,奴婢便是拼盡全力,也會辦好事情的!”
清河長公主一路出了公主府,驅車直行,直往太極宮而進,闖到延嘉殿王合雍面前,猛的跪下來,叩首求道,“皇后嫂子,請您救救臣妹。”
王合雍沒有料到姬玄池這番陣仗,不由心中驚疑不定,含笑問道,“清河,你這是怎麼了?”
姬玄池抬起頭來,美眸之中閃過淺淺水光,“好叫殿下得知,今日臣妹府中紅蓮開放,臣妹便設宴邀請長安貴女入府觀賞荷花。宜春縣主在府中內院琅嬛閣休息,不意竟有狂徒闖入了內院,險些辱及阿顧。”
王合雍掌著紅寶牡丹扇的柔荑猛然停頓,呼吸一促,詫然道,“竟有這種事?”
姬玄池叩了一個頭,面上淚落繽紛,“臣妹也沒有想到,竟有歹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下這等的事情。”她道,“好在阿顧吉人自有天相,用金錯刀刺傷了歹徒,臣妹及時趕到,宜春縣主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臣妹自問治府還算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