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中出事,公主府中上上下下之人皆有嫌疑,您自然也是在其中。”
姬華琬聞言登時暴怒,指著蔡小昭,“你是個什麼東西?膽敢如此對本公主說話。本公主定要去皇兄面前告狀,擼了你的職分,狠狠打死作數。”
“奴婢辦案乃是公允行事,”蔡小昭微微垂眸,不卑不亢道,“待到查案完畢後,若能證明公主清白,您要想在聖人告狀便自去,奴婢一應後果都接著。但是此時,”目光清明,語氣堅毅,“您卻必須要聽查案排程。”
姬華琬瞧著蔡小昭面上半分不可通融的神色,心中忽的升起一絲惶惑之意。她本是自覺自己身份貴重,來人便是察覺了一絲蛛絲馬跡,也不敢深查下去。卻不妨這位年輕的行人司宦官竟是一派鐵面,不顧絲毫情面的樣子。不由微微心虛,一甩廣袖,恨聲斥道,“瞧我日後怎麼收拾你!”怒氣衝衝的轉身走了。
請和公主府一派肅靜,姬華琬待回到之前耳廳中,方覷了仙織一眼,悄聲問道,“你可將咱們的痕跡收拾乾淨了吧?”
仙織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抬頭嫣然笑道,“公主放心就是,奴婢之前交待的時候已經吩咐過了,絕不會牽連到您身上!”
“那就好,”姬華琬聞言鬆了一口氣,靠在背屏上,想了想,又不禁自我安撫、,“說到底,阿顧又沒有真出什麼事,就算……也不會多麼大不了吧!”
那廂琅嬛閣中,劉樹和覷著蔡小昭,軟聲勸道,“蔡老弟,你一心體公辦事自是好的,但有時候態度也不必太過強橫。似那壽光公主,可不是一般之人,是宮中貴太妃之人,當初先帝在世之時可是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就算如今不如昔日尊貴,那可也是聖人的親妹妹!”
蔡小昭淡淡一笑,“小昭多謝前輩教誨。”聲音直硬,“只是小弟出身行人司,行人司以體查真相為要綱,不懼任何權貴。自當一力體查此事真相,將之上報聖人,”略拱了拱手,“至於聖人最後如何裁斷,當出自上意,吾等不敢置喙。”
劉樹和聞言略噎了噎,只覺心中梗塞鬱悶,只得道,“你既是有你的道理,便隨你罷!”
蔡小昭徵用琅嬛閣問事。此案中涉事之人裴敦陽乃是河東裴氏洛水一支六房嫡子,生母乃是大名鼎鼎的虢國夫人唐玉浦,論起來也算是名門子弟。蔡小昭最先問起的便是他的狀況。“那位裴小郎君如今情形如何了?”
邱預低頭稟道,“阿監,那裴敦陽腹部受創嚴重,總不能讓他在公主府送了性命,便讓人將他安置在客房,請了大夫好生看治。”
蔡小昭唇角微微翹了翹,“可能安排問審?”
“這……”邱預面上閃過一絲難色,“裴郎君失血過多昏迷,到如今為止尚未醒來。怕是不能過來了。
蔡小昭聞言眸中上過一絲遺憾之意。裴敦陽畢竟身份是名門子弟,沒有定罪之前,自己倒不好不顧其病體強行弄醒訊問,只得暫時打消了主意,吩咐道,“既是如此,還請府中大夫加緊救治裴郎君,將此案其餘相關證人證物都呈上來。”
邱宇恭敬應道“是。”
過了片刻,此案中相關人等皆被帶入琅嬛閣,立在廊下等候。數名小丫頭捧著朱漆托盤入內侯在一旁,先手第一個托盤上置著的金錯刀,便是宜春縣主用來刺傷裴郎君的利器。劉樹和瞧見了,不由生了一絲興趣,隔著絲帕握起金錯刀,讚歎道,“好傢伙,這刀刃瞧著十分鋒利,裴敦陽刺了個正中,只怕傷的不輕!”
蔡小昭瞧著劉樹和手中的金錯刀,面上帶著一絲驚疑之色。
劉樹和察覺到了,不由微怔,詢問道,“怎麼了?”
“無事。”蔡小昭道,收回目光,有禮道,“阿監可否將這柄金錯刀給我看看?”
劉樹和笑道,“自然。”將金錯刀遞過去。
蔡小昭接過金錯刀,在手中輕輕翻轉檢視,覷著一側刀刃靠柄之處鐫著一行小字,“神熙二年春倪羅國貢”。不由輕輕吐了口氣。
神熙二年,倪羅國入長安朝見,上交的貢物之中就有一柄金錯刀,據說削鐵如泥,是一件十分金貴的寶物。後來聖人將之賞賜出中府,沒成想,竟是聖人賜給了宜春縣主!眸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瞧起來,聖人對這個表妹確實十分看重。
他整了整神情,清聲道,“我仔細思慮,今日此事可從二處地方著手:第一,宜春縣主先前落水,多半是被人動過手腳。動手腳的人定會留下痕跡;第二,宜春縣主在琅嬛閣中歇息,閣中必有下人伺候,裴敦陽入內之時無人,閣中之人被全部調開必定有幕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