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姐姐!”
顧嘉辰瞧著如此,心中越發暢快,猖狂道,“那是。聽說妹妹日後要嫁到范陽去。范陽那地方廣闊熱鬧,倒是極好的,孫使君坐擁數十萬大軍,權傾河北,更是老當益壯,妹妹得此佳婿,可真是珠聯璧合,姐姐瞧著可真是羨慕的緊啊!”
阿顧忍耐良久,顧嘉辰卻說話越來越過分,專門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阿顧聞言勃然大怒,森然道,“大姐姐若當真羨慕妹妹,倒也容易的緊。妹妹這就入宮,向聖人求情,只說姐姐姐妹情深,讓聖人也給你賜下一樁同樣的好事。你覺得如何?”
——宜春郡主之事乃是聖人如今最為關切之事,行人司覷的長安大街上這場熱鬧,心中微微義憤,不敢遮攔,訊息很快就送到了太極宮兩儀殿姬澤的案前。姬澤瞧著此事,眸中射出冷笑之意,將手中行人司稟信擲在一旁,他素知阿顧與顧家那位庶長女姐妹不合,此番心中對阿顧頗有愧疚之心,如何忍受的了顧嘉辰這般對阿顧挑釁,冷笑道,“若當真如此,朕成全了便是。”吩咐道,“傳朕旨意,鎮軍大將軍童子明驍勇善戰,朕甚賞之,以原韓國公顧鳴長女顧嘉辰許為貴妾,顧氏毓出名門,童將軍當善待之!”
第200章 二八:誰復相尋覓(之送別)
顧嘉辰瞧著賜婚的旨意,猶如瞧著一個魔鬼,拼命搖頭,“不,我不接受。”捂著耳朵瘋狂喊道,“童子明是什麼人?一個范陽的將軍屠夫,這些年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論年紀都四五十歲了。”她素來自負貌美聰慧,平生最不忿的便是被踩在嫡出妹妹顧令月之下。如今好容易瞧見顧令月跌入泥潭當中,剛覺揚眉吐氣不久,自己就跌入更深的泥潭,更何況,自己嫁過去還不是為妻,竟只是一個妾!”
“好了,”顧鳴握著旨意,眉宇間藏著深深的麻煩厭棄之色,斥道,“好生生的,你跑到留娘跟前去說那些話做什麼?如今惹下了這麼大的禍事,可怎生辦是好?”
“阿爺,”顧嘉辰跪在顧鳴膝下,抱著顧鳴的大腿,悔恨求道,“我知錯了。如果妹妹想要的話,我去給她道歉,給她磕頭,只求她饒了我這次,別讓我嫁去做妾。”她落下淚來,“阿爺,我今年才十七歲,我不想嫁給一個老頭啊!”
宜春郡主的朱輪華蓋車一路直行到永興坊中停下,公主府的門閣重新修繕,當初張掛的公主府匾額如今已經改為郡主府,阿顧入了府邸,瞧著府中,府中重重門樓依舊,當初阿孃為自己搭建的那座樹屋依舊掩映在流雲亭畔的菩提樹枝葉間,菩提樹枝葉茂盛,猶勝當年。一應景色明明依稀還是舊日模樣,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郡主,”貞蓮走到阿顧身邊,悄聲問道,“您打算住那間院子?”
阿顧道,“端靜居乃是從前阿孃所居之地,為人子女者不敢擅居。如今每常懷想母親慈容,總至潸然淚下,將之改名為慈萱堂,悼念阿孃慈母之心。至於我,”頓了頓,“就住在白鶴草堂就是了!”
貞蓮應道,“是。”
“郡主,”外院的婆子匆匆入內,“顧郎君在外求見。”
阿顧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婆子口中呼的顧郎君指的是自己的阿爺顧鳴,心中起了稀奇之意,吩咐道,“請他去山月閣等候片刻。”
顧鳴立在山月閣中,只覺閣中清雅富貴,自己在其中全身皆有不安,他如今除去爵位生活落魄,便不願意再見阿顧的面,徒惹自慚難堪。只是顧嘉辰抱著自己哭的太過可憐,他到底心疼這個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方勉為其難的走上這一趟罷了。
阿顧行到閣門前,瞧著室內的父親。
一年多不見,顧鳴的腰肢微微佝僂下來,衣冠不復從前鮮亮,髮鬢間也出現了一些零星白髮,似乎較之從前蒼老了很多。
“阿爺,”她清聲喚道,“您怎麼忽然來了?”
顧鳴回過頭來,喚道,“留娘。”
他清咳一聲,“今次我前來,主要是為了阿瑜之事。阿瑜這次確實做錯了,我在家中說過了她,她也知道錯了。但她還年輕,就算有錯,也不該拿她的一輩子去償還。留娘,你就看在姐妹的情分上,饒過她這一次吧!”
阿顧聞言微微訝然,召了紅玉過來詢問幾句,方才知道,姬澤竟是下旨將顧嘉辰指給范陽將軍童子明為妾。微微一哂,“我自歸府之後一直便留在府中,此事並非我入宮所求。阿爺若盼著救下大姐姐,便自去尋聖人求情便是了。留娘愛莫能助。”
顧鳴意殊不信,只是道,“就算如此,聖人下此旨意,終究是為了你。若是你有心,就幫襯她這一次吧。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