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多了!”
“那奴婢就放心了。”紅玉笑道,問道,“娘子,瑟瑟既然已經不在了,春苑的二等丫鬟就少了一個,您看著由誰補進來好?”
阿顧應承一聲,“我對那些個小丫頭都不算熟,你看著哪個機靈,就補哪個好了!”
金鶯應道,“是”,略一凝想,“我瞧著鈿兒倒是個機靈的,就選她好了!”
阿顧想了一下,隱約記得,“是那個臉上長了一粒美人痣的?倒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就讓她進屋子裡來吧!”
第二日,鈿兒便隨著紅玉進春苑內室,給阿顧磕頭,在室中地衣上叩拜道,“奴婢拜見小娘子,娘子萬福。”
阿顧瞧著她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道,“你日後好好在屋子裡服侍,聽碧桐、紅玉幾位姐姐的話,也就是了!”
“是。”鈿兒恭敬應了,“奴婢既然開始進屋服侍,這鈿兒的名字就有些不合適了,還請娘子給賜個名字吧!”
春苑大丫頭和二等丫頭用的都是雙字名,在院中伺候的小丫頭名字則是x兒樣式。故此鈿兒方說了這樣的話,阿顧想了想,便道,“便叫做銀鈿吧!”
銀鈿臉上閃過歡喜神色,叩頭道,“多謝娘子賜名。”
“……這茶羹滋味甘美,朕如今倒是愛飲。”金碧輝煌的太極宮中,甘露殿肅穆安儀,姬澤高坐在殿中御座上,笑吟吟道,“聽說太原王氏效古,家中只飲古法茶,不知道王卿可還飲的慣?”
王頤斜坐在殿中榻上,聞言將手中的茶盞放置在一旁剔紅茶几上,恭敬道,“家中長輩如何,微臣並不大瞭解,微臣這些年在外遊歷,也曾飲過這等新茶,覺得新茶滋味頗甘。”頓了頓,“聽說這新茶烹茶手法乃是顧娘子所創,顧娘子心清性穎,令人欽佩!”
姬澤一笑,眸中露出滿意之色,“解憂太過謙虛了,如今不在朝堂之上,論起來咱們還是郎舅之親呢,還是親近一些的好!”
“大家,”高無祿面色凝重,從殿外匆匆進來,在姬澤身邊稟道,“青華山傳來訊息,梁王身子有些不大好。”
梁王姬柘乃是皇帝曾叔祖,極受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寵愛,應天朝,女帝攝位,梁王一脈子孫先後亡故。姬柘如今孤身一人,膝下了無子女,獨居在長安半日路程開外的青華山外,入道修行。半年前回長安參加了帝后大婚婚典,婚後便又返回了青華山。前些日子犯了舊疾,臥床不起,病勢十分兇猛。姬澤對這位宗室長輩敬重非常,聞言立即起身,吩咐道,“令御醫長梁昆即刻前往青華山為梁王叔祖診治。”頓了頓,又道,“太醫局下其餘幾個御醫收拾收拾,也趕過去看看。宮中只留馮轍一人就好。一應所需藥物皆極速供給,不得怠慢絲毫。”
高無祿應道,“是。”不該怠慢,急急下去親自督辦此事。
姬澤嘆了口氣,“梁王叔祖年事已高,如今舊疾重犯,怕是病勢十分兇了!”
“梁王吉人天相,定會好轉無事。”王頤道,“聖人不必過於擔心。應天女帝當日對宗室酷烈過甚,如今聖人這般優容,當真是天下之楷模!”
“解憂也不必說好話哄朕!”姬澤瞟了王頤一眼,淡淡笑道,“應天女帝在位八年。稱得上雄才偉略,為君之才遠勝英宗,便是仁宗皇帝在魄力決斷之上也頗有不如,她為君於大周社稷上並無損害。只是對我大周姬氏宗室而言卻是屠害甚重。梁王叔祖一脈子孫盡喪,便是叔祖本人,若非流放瓊州的七年光景裡心思憂憤,為嶺南瘴礪之氣壞了根基,舊疾纏身,如今又怎會陡然犯病?”
應天女帝在位之時為維護自己的統治,對大周宗室屠戮甚重,宗室對這位女帝頗有忌諱之情,不意姬澤倒是說出這番公道話來。王頤笑容含了一絲尷尬之意,忽又道,“其實嶺南之地並非一無是處。臣少年時曾在嶺南一地遊歷,嶺南溼熱多瘴,山民生活困苦,但其地水土豐厚,山民不懂農事,隨意栽種,到了秋日收成也不薄。嶺南農田能做到一年兩熟甚至三熟,若能派遣熟悉農稼之事的官員前往,說不定會有大造化!”
嶺南乃大周窮鄉僻壤之地,周人視其地為畏途,大周犯官多發配嶺南之地,姬澤不由奇道,“王卿竟是對嶺南之地也有興趣,前往此地遊歷?”
王頤淡淡一笑,“微臣少年之時氣盛,曾誓踐天下天塹之地為坦途,嶺南乃世人鄙薄生畏之地,愈是如此,臣就愈發要去走一趟了!”
姬澤哈哈大笑,“王卿如今少年老成,瞧著沉穩,沒有想到,竟是還有這等少年意氣的時候。”頓了片刻,復又問道,“嶺南當真如解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