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簾子,外頭聲音登時靜默下去,過的片刻重新回來,蕊春和銀鈿更在身後進來,銀鈿臉上憤憤不平,蕊春眼睛紅紅的。
“郡主,”銀鈿朝著阿顧道了禮,等著蕊春道,“奴婢瞧著蕊春這個小蹄子不安好心,剛剛在園子裡姑爺經過,她和將軍拉拉扯扯。”憤憤不平道,“前些日子我就瞧著她臉紅撲撲的,一副春心萌動的模樣,還生怕自己錯怪了她,今兒出了這等事情。果然如此。”
蕊春立在原地,面色煞白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知道,適才我腳疼摔了一下,孫將軍不過是扶了我一把。”環視周圍,“我知道,我的容貌是生的美了些,可這也不是我的錯。難道我就應該因著這個而被你們冤枉麼?”
硯秋立在屋子裡,瞧著蕊春這般帶刺態度,心中生氣驚惶之意,厲聲斥道,“蕊春,閉嘴,你這待郡主是什麼態度?”
“不必你做好人幫我,”蕊春冷笑,狠狠打掉“咱們都是一起進來在郡主跟前服侍的,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硯秋聞言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蕊春道,“好,好,我一心為你,竟不知你是這般看我的。”心灰意冷之際,“既是如此,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阿顧坐在屋子裡,聞言仔細瞧了銀鈿和蕊春的神情一會兒,吩咐道,“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蕊春一個人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銀鈿素知道阿顧平日偏袒蕊春,聞言以為阿顧打算輕饒了蕊春,面上露出一絲不忿之色,張了張嘴,到底害怕阿顧威嚴,只得低下頭請,輕輕應“是”,隨著眾人退下。
過午的陽光射過窗欞,照在內屋中,鋪設出一條光帶。屋子裡一時之間只剩下阿顧和蕊春兩人,蕊春抬頭倔強道,“難道連郡主也覺得奴婢是這樣的人麼?”
阿顧不語,只是望著蕊春,眸中閃過一絲憐惜之色,“你已經決定好了?”
蕊春聞言面色一變,低下頭去,“奴婢不明白郡主說些什麼。”
“你不明白也沒有什麼關係,”阿顧道,低頭望著自己白蔥蔥的指尖,“這世上能為家國獻身蹈死之人,總是高尚值得欽佩,我雖自己不肯多做一些什麼,但是瞧見旁人如此,總還是願意成全的。”
蕊春聞言眸中淚光閃爍,“郡主是個好人,是奴婢沒有福分,不能多在您身邊伺候一陣子!”在屋中地上跪下,“讓奴婢給你多叩幾個頭吧!”
阿顧捧著面前的茶盅,目不抬頭,聽著下頭衣裳索索,接著片刻傳來頭觸地的聲音,咬著嘴唇,忍住心中酸澀之意,忽的揚聲吩咐,“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狠狠打二十板子!”
朝華居中郡主侍衛聽了郡主吩咐,轟然應聲,徑直推門入內,將蕊春倒拖了出去,蕊春悽然的聲音傳來,“郡主,奴婢知錯了,您就饒了我這次吧!”阿顧回頭只做充耳不聞,屋子外頭很快傳來撲撲的板責聲,蕊春的動靜低了下去。
過的片刻,碧桐從外頭進來,面色一片雪白。稟道,“郡主,蕊春已經責罰過了,如今回了自己屋子養傷,怕是好一陣子不能起身伺候了!”
阿顧點了點頭,“知道了!”
貞平四年五月,一隊人馬回到范陽,領隊之人風塵僕僕,面色卻十分振奮。
孫炅進入屋子,見一名青年男子坐在屋子裡,二十八九歲,有著姬家皇族特有的臉像,鳳眸鵝蛋臉,帶著一種初入陌生之地的特有瑟縮畏怯神情。姬演見著孫炅,面上露出戒備之色,“你是什麼人?為何將我擒至此?”
孫炅行了一個拜禮,恭敬道,“平陽郡王這些年辛苦了!”
姬演聞聽此語,眸中露出一絲隱藏興奮神態,隨即收斂無光,“這位貴人,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呀?”
孫炅微微一笑,“我乃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孫炅。如今駐守河北之地,手握三十六萬雄兵,又有契丹、奚族相助。可謂睥睨天下。”
“孫使君竟是你這般模樣。”姬演聞言訝然,打量著孫炅的目光變成另一深思模樣。“使君請我前來用意,我已知悉。然九堂弟在位英明神武,得人服膺,我不過一介鄉之人,對皇位早無念想。怕是要讓使君失望!使君請回吧!”
“郡王如何可以這般想?”孫炅道,“郡王是天潢貴胄,若非當日女主亂政,這如今大周江山應當是英宗一脈才是。臣受周室之恩,不願瞧此倒行逆施之狀,如今施為,不過是為了替郡王討一個公道而已!”
……
從帳篷中出來,孫炅此前的謙卑之色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