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鼓鼓的肚子,依然讚不絕口。
教授除了讚歎著船家做魚的手藝,還暗自慨嘆:多虧來到三國啊,在二十一世紀,可不敢吃這長江的“原漿”啊。
休息了一會,明兒便湊到教授身旁:“先生,我白日裡在甲板上玩,風吹動旗子和樹枝,我仔細觀察,刮的是東風,這個季節,怎麼會有東風呢?”
“哦?”教授笑了,明兒思考的問題果然是冬季刮東風的問題,“那明兒你怎麼分析的呢?”教授始終是用啟發方式來給明兒講解知識。
明兒眨著明亮的眼睛,嫩聲道:“學生思考很久探不得究竟,便去問船工,船工們也只說每年冬季,總會有刮東風的時候,只是東風持續時間不長,就會下雨,至於其中道理船工們也說不清楚。”
教授輕撫著明兒的頭,長江地區冬季刮東風的道理教授自然明白,那時因為冬季長江地區連續出現幾天晴好天氣後,原來的冷高壓逐漸改變了乾冷空氣性質,長江地區的空氣變得暖溼,此時便會盛行東南大風,但冬季畢竟是冷空氣為主導,當東南風遇到北方南下的冷空氣,便會轉為大雨,西北風便會再度盛行。
教授用盡量通俗的詞語給明兒解釋了為什麼冬季會偶現東南風,且持續時間不長的現象。
“哦,原來這天氣變化暗合著《經》上所載否極泰來之卦象啊。”明兒總能為教授講解的科學知識找到自己的玄學理論根據,教授想過好多次:如果這孩子去到二十一世紀,肯定比那些矇騙高官、明星的所謂大師們強多了。
解開了心中的困惑,明兒開心了,又開始倉裡倉外玩耍起來,看著明兒跑來跑去的身影,教授心中產生了一個悖論:兩千年後的我研究“借東風”的理論依據,再到兩千年前傳授給“借東風”的主角,這到底是誰在教誰啊?
逆流而上,乘船時間長了,幾個人也逐漸疲乏、厭倦了,明兒不再像剛上船時那樣跑來跑去了。
“還有很遠嗎?”教授問船工,“還要向北走兩天才到,這裡是華容。”船工回答。
華容,教授忍不住看看無精打采的明兒,這又是一個和你有關的地方啊。
“要靠岸了嗎?”明兒聽到教授和船工的對話,以為船要靠岸,顯然是在船上呆膩了。
“不在此靠岸,這岸上都是沼澤,泥濘不堪,沒什麼好玩的。”船工答道,明兒聰明機靈,船工們都很喜歡他。
看明兒無聊的樣子,教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找來薄竹片,裁剪成一些方塊,在布上畫了一個大格子,將竹方塊放在其中。
“來,明兒,你玩玩這個‘華容道’遊戲。”教授喚來明兒,明兒立刻有了精神,全神貫注地聽教授講解規則。教授只是說方塊移動的規則,而沒有說什麼曹操、五虎將及小兵什麼的,最後,教授說道:“解開這個遊戲不難,難得是要儘量減少步驟”。聽完教授的講解,明兒趴在倉內研究起來……
“嗬嘿嗬、嘿嗬,嗬嘿嗬、嘿嗬……”前面水急灘多,船工們喊起了“開頭號子”,船在逆流中緩緩地、堅定地前行……
“我解開了,先生,”明兒招呼教授,“共需八十二步。”“明兒好聰明,這已經是最快的了。”教授誇讚道,八十二步的確是最快的人工解法,美國人用計算機算出了八十一步的解法。
明兒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找到如此快速的解法還是讓教授感到驚訝,教授問道:“明兒講講你是如何考慮的?”
“嗯,這個遊戲有趣,好像是行軍打仗,”明兒指著那些大大小小的竹片道,“小的像兵士,長條的像五軍,大的像中軍本部,好像指揮排程軍隊一樣。”明兒又指著布上的大格子道,“我把這個格子當作被困的小城,”明兒又指指岸上,“也當作這華容的泥濘沼澤,軍隊被困在這裡,我就想著五軍兵士如何保護中軍儘快逃脫險境……”
教授撫著明兒的背暗自感嘆:不愧是諸葛啊,一個小小的遊戲都能聯想到行軍佈陣。
船過了險灘,一陣南風吹來,“扯蓬嘍……”船老大高聲吆喝著,在漢江逆流上行,南風便是順風,扯起了船篷,船工們可以省下力氣,興奮的船工喊起了輕鬆的拉蓬號子:嘿嗬,嘿嗬,嘿嗬嘿西左,嘿嗬嘿西左……
聽著船工們輕快的號子,諸葛玄高興地說道:“上水行船遇順風,我等此行必是大吉!”
藉著難得的順風,大船一路向北。
漢江上游,多激流險灘,又是一處上灘,此等險灘大船單獨行進困難且危險,需等待後面的船上來,集中船工力量結伴而行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