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箭雨撕裂空氣,發出凌厲刺耳的聲音,準確無比地降落在這些騎兵頭上。
蕭圖南臉色鐵青,這些箭又準又狠,顯示出射箭人過人的臂力和豐富的戰鬥經驗,甚至有一支箭穿過沖擊的部隊,一直飛到他面前才力盡落在地上。足足一千步的射程,什麼樣的弓弩才能做到?
“神臂弓!”蕭圖南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如此訓練有素的部隊,如此超越一般的射程,這分明是神臂弓!
“神臂弓?不是隻有神弩先機營才能用得了神臂弓嗎?”有一個偏將奇怪地問道。
“這就是神弩先機營!”蕭圖南這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怎麼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神弩先機營正在出擊呢!喏,王爺你看,遠處那不是他們的旗號嗎?”
“他們換了軍旗!”蕭圖南再也不想和部將解釋,現在拖住他大軍的是近衛、武衛那兩支毛頭兵,留在營中的是苑軍的精銳。表面上苑軍和西瞻是精銳對精銳,可是他西瞻全是輕騎兵,只有白痴才會拿騎兵和重步兵去做堂堂正正的對決,何況這是在敵人的大營裡面。天知道有多少陷阱等著他呢!何況他自己清楚得很,西瞻與大苑的人口對比懸殊,他們沒有本錢和大苑打消耗戰,哪怕用一個西瞻軍換兩個苑軍,西瞻也損失不起!
無數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只這一轉念,前鋒鐵林軍就倒下不少。蕭圖南咬牙命令:“左軍、右軍交替掩護殿後!鳴金收兵!向南邊撤!”
“是!”
西瞻軍中軍敲響了清脆的錚鳴聲,同時,在令旗的指揮下,左右軍開始向前交替掩護。就在這個時候,大苑軍的營寨中,也響起了進攻的號角!
儘管知道蕭圖南一向令出如山,烏野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向主帥進言:“王爺,南邊地勢遠不如西邊平坦開闊,我們的戰馬不容易發揮優勢,不如向西和孫將軍會合,有孫將軍那十萬軍隊殿後,我們儘可與苑軍一戰!”
“會合?哼!被苑軍咬了這樣一大口,本王也要給他們留下點兒痕跡才行。”蕭圖南命令道,“快馬傳令孫闊海,不必理會那些苑軍了,讓他急行回去佔領呼林關!呼林關地勢險要,只要佔了這座城池,定遠軍的戰營就在我的刀尖下了,鐵林軍全送了苑軍也是我們合算!”
烏野打了個哆嗦:“可是,鐵林軍是我們最精銳的部隊啊!”
蕭圖南美麗的鳳眼眯成細縫:“這次的對手是個好獵人,要釣他得用好肉才行。”
西瞻鐵林軍在主帥的命令下強行撥轉馬頭向南撤退,他們解下柳月飛鐮的繩索,像暗器一樣向身後拋過去,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支黑壓壓的部隊。對付柳月飛鐮苑軍已經有了經驗,外圍三層苑軍立即蹲下,把一人高、七寸厚的軟木盾一個挨著一個豎在地上,後面兩排拿長槍的苑軍張開嵌著磁石的網,這些眉月般四面皆鋒利的小刀在一片篤篤聲中卡在軟木裡。柳月飛鐮的回力驚人,如果不用軟木,這些小刀子一碰到硬物就會改變方向,繼續傷人。
就在這個間隙,無數黑中透紅的弓弩被高高舉起,一列列鋒利的箭尖在太陽下發著冷森森的光,這些被長槍盾牌掩護在中間的部隊就是大苑精銳的神弩先機營了。
隨著一聲號鳴,長箭齊齊離開弓弦,那麼多箭射出去只有嗖的一聲長響。這些弓箭手組成的隊伍確實不愧“神弩先機營”之稱!神臂弓超長的射程是所有騎兵的噩夢!便是鐵林軍這樣強的對手也不例外!每一輪齊射,必有不少西瞻騎兵倒地不起。在近一個時辰裡,鐵林軍都未能拉開這個致命的距離。等西瞻人終於憑藉快馬的優勢擺脫了苑軍,這個西瞻最精銳的三萬五千騎兵足足損失了近兩萬五千人。
眼看西瞻軍隊跑出了神臂弓射程範圍,大苑追擊的將領都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西瞻的戰馬匹匹是良駒,這方面的劣勢大苑怕是很難扳回來了。霍慶陽用馬鞭一指西方:“大家不必惋惜,這一戰的收穫已經比我預想的好了。像鐵林軍這樣的精銳,沒有五年訓練不出來,這一次西瞻的元氣也要傷上一傷!現在全體上馬,我們掩回去和常勝內外夾擊,別忘了還有一塊骨頭等著咱們啃呢!”
與西瞻軍隊相反,此刻大苑營中一片喜氣,定遠軍與西瞻的對敵從來沒贏得這麼利索過。報信的斥候一個接著一個,帶來的都是好訊息。
“報參軍!西瞻圍攻常將軍的部隊突然撤兵,扔下輜重逃走了,常將軍問要不要追?”
“哈哈!”營中諸將有一半人都笑起來,胡久利道:“想必是蕭圖南戰敗的訊息傳過去了,西瞻人嚇得連輜重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