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何等壯麗,真正看到時,心裡只覺得荒涼,看著這些荒地怪心疼的。”
青瞳笑著揮揮手:“塞上風光只有在草長羊歡的時候才看得出來,草原望上去如同碧綠的大海,萬里碧波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羊群,如同珍珠一般,望之令人神醉。”
張峰嵐聽她說得甚好,不由也眯起眼睛,道:“聽陛下這麼一說,微臣倒真的想去西瞻看看了。可惜現在是冬天,如果是春夏之交就好了,等下次與西瞻開戰,時間就選在春夏,等打敗西瞻之後,追擊的任務就交給微臣,臣一邊痛打落水狗,一邊欣賞一下塞外風光。”
晉陽那樣的大商城富庶繁華,各種應酬都很多,張峰嵐這樣的武將也會說很多討人喜歡的場面話。
蕭瑟不溫不火地介面道:“冬天也有冬天的好處,現在雪還小,你還能看見周圍的山體河流等物,等雪下到天地一統,塞上風光比之夏末更加壯美,是中原絕對不能見到的,張將軍要去看,我幫你請旨,此次領了追擊任務,時間就差不多了。”
張峰嵐一時真有些心動,眼露熱切的光芒。他這麼大的人了,倒不是真的為了旅遊之事心動,而是此次對手中有西瞻的皇帝在,如果真的能戰勝,真的能將追擊任務交給他,如果運氣好能殺死或者俘獲西瞻皇帝,青史都會留他一筆。
他越想越是心熱,西瞻皇帝親自帶兵,錯過了這一次哪裡還會有下一次?關中軍大將如雲,有許多是元修親信,這種好事光憑他是爭不來的,但是相國剛剛說願意幫他請旨,相國說話的分量自然比他重得多了。他心怦怦直跳,有些口乾舌燥地看著蕭瑟。
蕭瑟也微笑看著他,點點頭。
張峰嵐剛要大喜過望,青瞳看了蕭瑟一眼,對他道:“那時風光美是美了,只怕你無心欣賞,天地一統,半點標誌物也沒有,只有刺骨的寒風,深冬時分,草原上最有經驗的牧民也不敢出門太遠,否則定會在風雪中迷路,不凍死也會餓死。西瞻國土面積比大苑大一倍,冬日塞上行軍,你想也別想!”
張峰嵐這才知道被相國大人耍了,有些怨懟地看了蕭瑟一眼,心道我又沒有惹你,你為什麼要在皇帝面前給我難堪?見蕭瑟仍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對他毫不在意,暗想任平生給他起的外號果然沒有叫錯,真是個泥胎木頭菩薩!
這張臉再美也不想看了,張峰嵐退後一步,湊到相交較好的任平生面前,和任土匪挨著,心中舒服多了。
張峰嵐這一退,讓身後一個還不足二十歲的少年軍士露出來,那裨將打扮的軍士沒注意面前沒了人,他已經直接面對皇帝,只看著一望無際的曠野從心中發出感嘆,道:“西瞻才那麼點人口,這麼大的土地,種點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對我中原江山念念不忘?”
他也是晉陽收編的將領,名字叫何所畏,雖然年紀尚小,但一身武藝出類拔萃,不然元修也不會調他近身護駕。在場諸人,就身手論,除了任平生誰也勝不過他。
話出口之後,他才發現皇帝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在他這個年齡升為裨將,已經算是年少有為了,但和周圍眾人一比自然黯然失色,他知道在這些人面前沒有他說話的餘地,所以一向閉口不言,專心做好自己的保護工作。此刻見到皇帝定定地看著自己,一時手足無措,連“請陛下恕罪”等場面話也說不出來了。
青瞳看著他稚氣猶存的面龐,笑道:“何所畏,你見過有願意種地的胡人嗎?”
何所畏見青瞳容顏和善,心中不那麼緊張了,遲疑問道:“陛下,胡人為什麼不願意種地?放牧比種地更加辛苦,又沒有保障,為什麼他們不去種地呢?”
青瞳指著遠處,道:“別看這草原如此廣闊,但實際上,適合種地的地方少之又少。你光看到地勢平坦,就覺得適合耕種,實際上這般廣闊平坦的地方,強風暴雨的強勁肯定是你平生所未見,辛苦種下的莊稼能收穫幾成?倒不如放牧些活的牲畜,才能保證有足夠生存的肉食和奶製品。地域決定習慣,習慣又決定生存方式,別說西瞻,我們大苑關中一地都是苑人,也同樣是以放牧為主,只有為數不多的、有漢人居住的地方才有種植糧食的習慣。”
她輕輕嘆了口氣:“草原對氣候的依賴過大,一場天災就能滅掉一個部族,我們這次將他們打回去,一旦沒了活路,他們還是會打回來,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草原人不怕發動戰爭,也不怕戰爭帶來的危害,還有什麼比生存更重要!”
何所畏聽得入神,不由追問道:“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青瞳眼中現出迷離之色,緩緩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