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都尉,尋事也尋的理所當然。掌櫃們幫著經營鋪子已是大人情,再要處理這些焦頭爛額的麻煩,時間久了肯定有壓力,怕是留不住人的。
“劉掌櫃你們辛苦啦,看我帶了什麼好吃的給你們!”
沈令菡不大點個小人,渾身沒有二兩本事,全靠一張討喜的臉跟一張小甜嘴混,倒也混出個人模狗樣,到哪裡都吃得開。
從小到大隻要她一來,鋪子裡的人都愛湊過來逗她,逢人就笑,沒人不稀罕她。
劉掌櫃從帳本子上抬起頭來,“小令娘來了,現在成了大姑娘學會疼人了,還給我們帶吃的,都快出來嚐嚐。”
打後堂先竄出個半大小子來,伸手就抓了只大號雞腿,啃的滿嘴流油還呲牙朝她笑,“真好吃。”
“瞧瞧你那個吃不飽的樣子。”劉掌櫃看著自家兒子直搖頭,“讓人令娘笑話你。”
“她比我還能吃,吃相比我好看不到哪去,怎麼笑話我。”劉泉兩口嗦了大半隻雞腿,完美的吃掉了所有的肉。
沈令菡笑道:“笑話你不吐骨頭唄,我還是會吐骨頭的。”
劉泉又抓了只餅,嘎嘣吞了半隻,也不耽誤說話,“你怎麼樣,就去何家住著了嗎?”
劉掌櫃瞪了他一眼,埋怨他不會挑話說,何東家臨走的時候雖然沒說多早晚回來,但字裡行間的不像是要早歸。其實按理來說,她走之前把鋪子變賣了更妥當,畢竟這年頭人心隔肚皮,他能保證盡心盡力,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小令娘這麼小,何家又不省心,哪裡能應對。
以後她住進何家,一來二去的,這點家產就成人家的了,誰不知道何家做事絕戶,當年能逼的何東家淨身出門,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
可憐的還是小令娘。
沈令菡卻不強求這些,家產這東西,能守住才是自己的,守不住的時候就是麻煩,是鋪子還是現銀都一樣。
“是啊,不過這兩日我要回去唸書,看情況吧,住哪都沒關係。”
劉泉說:“那我回頭幫你劈點柴火,別一個人凍死餓死了,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去我家吃飯唄。”
“是啊小令娘,就去我家吃,鋪子裡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要學看賬不著急,我回頭慢慢教你。”
“成,我餓了會去的。”沈令菡並不見外,“那我再去孫掌櫃那裡瞧瞧,明日再來看你們啊。”
“去吧去吧,忙著讀書就不用老跑來,天怪冷的。”劉掌櫃送她出鋪子,不放心的看著她,“劉泉,你悄悄跟著她去,別讓她受什麼欺負了,沒事就別露面了。”
布料鋪子裡雞毛蒜皮多,孫掌櫃又是個老好人,遇事就不那麼盡心,就怕令娘遇上麻煩應對不來。
“我曉得了爹,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欺負她。”
劉泉生的黝黑高壯,半大小子不比成年漢子矮多少,往那一杵就是個能鎮邪的門神,遇事好使的很。
於氏最惦記的就是布料鋪子,嘴裡常唸叨這家鋪子就是何秀秀從老何家帶走的,何家其實也有一家布料鋪子,是何秀秀當年一手經營起來的。
本來生意不錯,可自從何秀秀這家鋪子開起來,客源就分走了大半,大多數的婦人娘子就是衝著何秀秀來的,自然不再去老何家的,所以何家的布料鋪子就支撐的半死不活,每年出多進少,虧空的不成樣子。
說白了是何家不會經營,全靠都尉府的面子撐著,於氏又愛打扮,一多半都為了自己穿戴,所以死活不願捨去這家鋪子,越拖越賠錢。她想吞了何秀秀的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往常沒有機會,只能時不時來找茬,如今何秀秀不在,她算是得意了,恨不得一天排一出鬧戲。
沈令菡今日來的巧,正遇上一樁口角。
“就說你們是不是店大欺客吧,以前何東家在的時候還跟我們客客氣氣的有求必應,現在這話怎麼說的,明明我前日來定好了這匹布,今日來卻說沒有了,沒有了她手上拿的這又是什麼,看人下菜碟嗎?”
站在櫃前吐唾沫星子的這位婦人眼熟的很,是何都尉一個屬下家裡的婦人,不用問就知道是為了誰來找麻煩的。
孫掌櫃滿臉陪笑,“夫人您彆著急,原是這塊布搶手緊缺,您來預定的時候就缺貨了,要不是路上耽擱,今日就該到一批新貨的,這樣最遲明日,您要不多等一日,這位夫人比您訂的早一些,所以最後一匹就給她了。”
“我訂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啊,我說今日來取,都是等著要用的,你耽擱一日算怎麼回事,我不管,今日要是不給我,咱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