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又實在想不通能有什麼用心。
談讓微微一笑,“嗯,大哥一直都很照顧我,不過他操心跟你操心不一樣,不該省的就別省了。”
哪裡不一樣?不都是為了他前程操心嗎?
沈令菡琢磨他的話,轉眼就把進賊的事給忘了。
談政惦記著愛妾,夜裡處理完公務,便朝四房而去。
四房還是大門緊閉,不過沒插門閂,談老爺自行推開進去了,心裡還納悶,怎麼不插門閂呢,準是隨從疏忽忘了,怪不得招賊。
但其實並不是誰忘了,而是負責看門的小侍女剛剛被叫走了,就這麼錯開眼的功夫,老爺來了,誰也沒想到。
院子裡異常安靜,談政走在路上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於是做賊心虛的放輕了步子,卻又不知道為甚心虛,大概是想給愛妾驚喜吧。
楊氏睡房裡的燈已經滅了,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談政進屋的時候悄沒聲息,心說她要是睡下了,他就還回去。
於是越發踮起腳走路,還納悶外屋怎麼沒有人伺候,實在不像話。
然而還不等靠近睡房,百轉千回的一聲喘息就兜頭砸在他腦門上,生生將他定在了原地。
緊接著是一個男聲,沉悶壓抑的低吼猶如一道驚雷,劈開了談政那顆裝滿陳腐禮教的腦袋。
談老爺原地爆炸了,感覺自己在做夢,還是場噩夢。
“你趕緊出去,回頭又要有了。”
愛妾的聲音嬌媚柔軟,是他最為迷戀的,可此時說出來的話卻猶如一把鋼刀,將他狠狠劈成了兩半。
正文 059沒眼看
楊氏具不知禍事要來,還在郎情妾意的說悄悄話。
“生出來才叫麻煩,家裡那幾個婦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叫她們看出來可就糟了,再說了,多影響我們往後尋樂,你要生,出去找別人生去。”
“你倒捨得我跟別人生去,外頭的那些粗婦,哪裡比得你嬌嫩,我除了你,可不稀罕旁人。”
楊氏咯咯笑,“就喜歡你這會說話的勁兒,比那老迂腐東西好了不知多少,那老東西啊,一點花樣不會玩,娶那麼多婦人都糟踐了,我都替她們可惜。”
“你可惜甚,你怎知道人家就甘願寂寞,說不定外頭也有人呢?”
“那倒也是。”楊氏拋了個媚眼,“天兒還早,再來一回,反正後門沒鎖,有那小瞎子給咱擔著,你日日來都使得。”
房間裡頓時又是一陣激烈的動靜。
定在原地的談政,從裡到外糊的徹底。
“呀!老爺你怎麼……”
小侍女進門來,瞧見談政,也給雷劈的外焦裡嫩,心說三夫人的丫頭來的真不是時候,怎麼就趕上老爺來了呢?
談政要吃人的眼瞪她,嚇的她立刻不敢言語了,方才喊的一聲,估計裡頭也沒聽見,激烈的叫人臉紅耳赤。
談老爺這輩子大概就沒受過這樣的刺激,他自己活在大儒世界裡,自欺欺人的對一切贓汙視而不見,忽然有一坨髒東西糊臉上,一時間愣怔的忘記要如何反應,直到小侍女叫他,他才想起來自己該憤怒。
他一腳踹開房門,又老又腐的腿還振的發麻,此時此刻方才體會到,他好像真的上了年紀,怨不得年輕貌美的愛妾嫌棄。
這一聲炸響,終於驚動了難捨難分的郎妾,床簾掀開的剎那,再次深深刺激了談老爺的老眼。
這種刺激,聽跟看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焦糊的身心又被兜頭來了一悶棍,徹底砸的灰飛煙滅。
談老爺覺得,自己可能是死了一回。
“老,老爺?”
楊氏慌忙把身上的人推開,胡亂找衣裳蓋住身子,嗚嗚哭了起來,“老爺,這賊人汙我清白,我,我不要活了!”
方才還柔情蜜意,需得夜夜相會才能解相思的情郎,此刻就成了入室的採花賊,四夫人的變臉絕技,大概已經出神入化。
直到此時,談老爺才看清楚自己的愛妾是個什麼德行,痛心加羞憤,外加悔不當初,他深吸了口氣,“來人,將二人拿下。”
“老爺,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四夫人梨花帶雨,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負心漢,“我,我這就不礙您的眼了。”
她衣衫不整地從床上下來,對著牆就撞。
然而情郎大難臨頭獨自飛,壓根兒沒管她,談老爺冷眼旁觀,絲毫沒有拉住她的意思。四夫人撞到半截,發現預想的好戲沒上演,羞憤地下不來臺,居然真的撞了上去。